火,好让二人安眠。
这一夜,班瑶睡得很安详,而远在青琼谷的钱浩可辗转难眠了。既睡不着,只好提上剑,于月下庭中踱来踱去,本想这般好疏解躁气,岂料却越来越心浮气乱,一股怨气排解不开,遂即拔出剑舞练起来。荡、扫、起、挑,青琼三十六路剑法在他手上尽显精湛绝伦,这是钱浩作为第三代首席弟子的修为,自己及尊师应为之骄傲,师弟徒儿们应为之拜服。当练到第二十一式时,不由地想到在星照台被击败的那天,钱浩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输给小师妹。
十年前,小师妹被卢眉师叔带进青琼谷,她原本筱水村一樵夫家的女儿,卢眉看出她的武学天赋,执意要收她为徒,她倒也舍得家里,跟着来青琼了。钱浩当时听说来了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联想到自己当初也是因天赋被师父——如今的掌门看中,心想按这女娃娃的年岁,若是她做了我徒弟,凭我精心教导,待我将来成为新任掌门,她便是新一代首席弟子,如我现下一般。可是她进了卢眉师叔的门,做了她的关门弟子。只是这般便罢了,在卢眉的影响下,师父和其他师叔们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渐渐地他们把曾放在自己身上的期冀转移到了女娃娃身上,连兰师妹也对这个女娃娃照顾有加。那我呢?钱浩不止一次地在心里盘问。仰头望月,哀歌一曲,低头看时,自己竟已来到星照台。他走上台去,不管地面寒气直接一躺,心里默念起班瑶的泰山之行。这一次,叫她吃个亏吧,他愧疚又窃喜地对天许愿道,吃个小亏便好,这是为她好。
次日,阳光正好,班瑶她们再次启程,路上与范旸他们结伴。途中,班瑶几次想拉兰馥君另走条路,都被否了,她也不得不继续忍受那个叫花鹏鸿的直勾勾的目光。虽然这个花鹏鸿长得还算俊俏,鬓若刀裁,鼻若悬胆,可惜一双眼睛透出一股油气,直看得班瑶想戳了他的双眼。忍下不满,挥了挥马鞭,赶到前头,甩开众人。不得不说,一个人纵马在林间穿梭十分恣意。正当班瑶享受这份轻快时,听闻身后马蹄疾,以为是兰师姐追上来,回头却发现是油头小儿花少侠,“娘子马术令人好生惊叹。”“浪荡子,不和你师父兄弟待一块,追上来作甚。”“昨儿傍晚初见娘子,天色沉暗,虽端不清楚样貌,只觉姿容不凡。今日清明日光之下,看得真切,确实明媚动人。”“呵!你追上来,就是为了夸夸我的皮相?果真是个浪荡子。”“娘子说笑了,我可是个正经人,只是见着娘子,才浪荡起来。”“呸!你学学你那洛一高兄弟,别老追着人、盯着人。”“我洛师弟就是块呆木头。娘子喜欢木头人?”“木头人不喜欢,油得像给耗子抹过嘴的、滑得像鸟都不食的烂皮子的,我更不喜欢。”花鹏鸿知道自己被骂了油滑,正欲继续戏谑时,被班瑶一鞭子打下马,“浪荡子在这等等你师父,好叫他多教教你礼数。”说罢,继续头也不回地赶路了。
快马骑出树林,沿着小道,见一条灌木掩映地溪流,停下马,任马儿在此食草饮水。班瑶走到溪边,准备洗把脸时,耳边传来丝竹之音,先婉转轻灵,如眼前涓涓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