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沿,道:“蜡烛耗钱。”“灯油呢?”“灯油更耗钱。”萧鹿清跳着也坐上窗沿。她头发皆束于头顶,身上只一件墨色褂子、大红主腰,一条姜黄裤儿,赤着一双脚晃啊晃的。“脚底板不凉吗?”班瑶问道。萧鹿清抬起脚,碰了碰班瑶的胳膊,被班瑶挥手打开。“凉吗?”“凉啊,”班瑶白了她一眼,“去烧盆热水泡泡吧。”萧鹿清哈哈大笑,道:“风儿的膀子可一点都不软。”听罢,班瑶上手捏了捏萧鹿清的胳膊,道:“鹿儿的胳膊也不软啊。”说着,萧鹿清拉过班瑶手腕,趁其不备,抱着班瑶翻进屋内。而班瑶灵敏地脱身,却不保自己的床被那只鹿占领。萧鹿清得意地拿过枕头边地词话,刚一翻开,一页版画映入眼中。她笑着晃了晃书本,道:“这就是你不舍得给我读的缘故?”班瑶夺回词话,驳道:“别一‘页’障目了,这本子正经着呢,画里那样的段落也就一点点,比不得《痴婆子传》、《如意君传》那样的。”“你还看《痴婆子传》,真没想到。”班瑶不再接话,打算把那只鹿横抱起,送出窗外,结果,那只鹿狡猾得很,弄得班瑶和她纠缠到半夜。折腾累了,懒得弄她出去了,班瑶也就留她睡了。
此后,萧鹿清找了个由头,恳求大娘收她为徒,指点她双刀技法。王大娘并未立刻应允,她将其他人请出房外,阖上门与萧鹿清聊了一刻,随后,打开门,宣告她再收下一名徒弟。
“你和大娘聊了什么?她终于肯收你了。”班瑶拉过萧鹿清问道。“就聊了我是哪里人,怎么来的金华,甚至一些家长里短。我也不知这些话怎么就让她同意了。”“看来大娘已经摸透你了。”萧鹿清不禁笑出声,道:“你把你大娘说的像一个神婆。”
其后,凝芬替萧鹿清去旅栈取了行李,并退了房。萧鹿清也换下男装,摘去网巾,梳成堕马髻,穿上衫与裙。
就这样,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院,主人带着三个丫头,教导着两位徒弟,迎冬送秋。
又是一年新,班瑶和凝华、凝乐去山坡竹林里挖春笋。萧鹿清自拜了王大娘为师以来,能呆在家中就决意不出门,这回自也是不愿随班瑶她们上山,还要拉上凝芬一起绣花来解闷。挖满大半筐以后,班瑶她们便不打算再多挖了,收工后径直去河边洗去春泥。洗净后,三人便要回城中,忽见一位将军领着一队人马向南赶路,三人急忙避让。那将军看着面似销神,心犹不甘,千里之志仍在怀,班瑶不禁好奇他究竟是谁,又担忧是否是哪里又发生了战事。
“那好像是戚少保。”一位大叔摘下竹帽,看着那早已行远的人马说道。他身旁一位青年男子随着大叔的目光看去,又看看大叔,道:“爹,您认得戚少保哪。”“怎么不认得!戚将军当年可是在这里征召过人,编成戚家军。你爹我,当年就差点去了戚家军。”“听爷爷说,爹年轻时候像瘦鸡,难怪是‘差点’。”听儿子这样说,大叔拿着竹帽直接拍了儿子的脑袋,骂道:“小兔崽子,拿你爹说笑!”儿子一边笑一边逃,老爹在后头骂骂咧咧地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