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些。”
“我不和气吗?”班瑶摆出微笑,石金娥掩唇窃笑。“和气,和气了。”
大约三四天后,她们果真结伴去寻到铁荣家中,铁荣恰巧这日休息,见心上人来,急急忙忙抹桌烹茶。石金娥与班瑶客气地接过茶抿了两口,却未发言。铁荣也未多说话,班瑶便看着石金娥,见她无话意,只好决定替她说出回绝求亲之意。谁知她才说出两个字,便被打断,石金娥怕让铁荣难堪,打算单独由他二人细讲。
班瑶由他们去,独自走去庭院中等待。此间处,尚住着其他人家,见其洗菜烧火,修理家具,又有挑着杂货、头顶蕉叶的货郎早早回来。班瑶逗了会儿两只金背银床猫,终于见到石金娥现身。
石金娥一言不发,面上似有懊恼之意,班瑶以为她是后悔拒绝了,引她去门角相问,哪知是她石金娥又一次未将回绝之言说出口。
“你在顾忌什么啊?拖拖拉拉的。”班瑶有些不耐烦。
“什么顾忌什么?只是没说罢了。纵是没说,他也已晓知我意,就够了。”
“他晓知汝意?他讲的?”班瑶问道。
石金娥道:“他倒没直言,是我听出来的。”
“怎么听出来的?别是误会。”
“那是……他问……我,是否尚在思念亡夫。”
班瑶看着垂头而言的石金娥,放缓了语气,问道:“那是心仍在故人那边?”
“没,没有。”石金娥眼神躲闪,“他一个赌鬼,我心早不挂念他了。”
班瑶若有所思,想她几乎从不细问她旧事,她也很少说,今日这般提起,她倒古怪。想起她的腿伤,她的丈夫又沾一个“赌”字,过去日子定不好过。
“还是我替你去说吧。你且等在此处。”说罢,班瑶径直往铁荣家中去,石金娥没能拦下她。
屋内,铁荣对着半凉的茶水出神,直至班瑶敲了两下桌面,方才回过神来。
“我直说了吧,”班瑶于他面前坐下,“金娥不想改嫁于铁兄,望铁兄见谅。”
铁荣笑了笑,“我清楚,妹子你也该清楚。”
班瑶听出他话中有话,本想起身离开的她一动不动。只听铁荣说道:“她提起她丈夫如何死的。他喝醉了酒,挥着拳头要抢她的奁妆,她不依,她逃去后院,只听见‘扑通’一声,是她追来的丈夫,一头栽进井中,直到第二日才被发现。呵呵呵呵,她是这么说的。”铁荣苦笑着,粗粝的手捂住双眼。
倘若石金娥果真这么说,那其中破绽不小,隐情显露,班瑶心知,却看上去无动于衷。看得出来,铁荣有些心悸,班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干脆告辞。“其实,”铁荣忽然又言语,“我也瞒了事。”他的声音颤抖着,“不然我还是好好的秀才。”
“你瞒了事,她也有,不相扰便是最好。”班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