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起劲,女人们都害怕地躲到了门边和柜台后面,过路的行人听到响声也都涌来观望。此刻只听得一片混杂的声音,有粗野的叫骂声,也有狂放的叫喊声。正当屋子里打得乱成一团时,一队警察冲了进来,人流立刻被轰散了,纷纷往外跑去。当四周安静下来之后,只有彼尔一个人躺在地上,他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了,头上也被打出了一个大口子。思特里克兰德早已被尼柯尔斯船长拉到了街道上,他的胳膊被打出了血,衣服也被撕碎了。而救他的尼柯尔斯船长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的鼻子被打了一拳不说,还弄得满脸都是血迹。于是他们两个人后来又回到了“中国茅房”,清洗脸上的血污。
“趁着硬汉子彼尔还没出院,你还是赶紧离开马赛吧。”他对思特里克兰德劝说道。
“这个热闹的场景简直堪比斗鸡了。”思特里克兰德讽刺道。
我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脸上一定带着讥讽的笑。尼柯尔斯船长了解硬汉子彼尔的性格,知道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很担心思特里克兰德。思特里克兰德让彼尔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会知道必须对彼尔小心防范,以免被他报复。彼尔暂时不会行动,他一定会挑一个合适的时间来下手。迟早有一天,思特里克兰德会被人从背后插一刀,他的尸体会被人扔进污水沟里,谁也辨认不出来。第二天晚上,尼柯尔斯为了这件事,专程去拜访硬汉子彼尔,得知彼尔还在医院里住着,他妻子曾探望过他。她告诉他说,彼尔发誓说,等他一出院就会一雪前耻,一个星期后,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思特里克兰德这个人了。
过了一个星期。
“我常常感慨,”尼柯尔斯船长继续说,“如果要打人,就一定要把他打得屁滚尿流。因为这样会给你留出一些思考的时间,不至于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在那之后,思特里克兰德遇到了一桩幸运的事情。一艘轮船准备开往澳大利亚,但是他们的一位司炉由于精神错乱而投海自尽了,所以他们现在急需一位替补的司炉。
“不要耽误时间了,伙计,现在马上去码头,”好心的船长告诉思特里克兰德,“快在这里签上字。别忘了,你的证明文件是齐全的。”
于是思特里克兰德立刻就动身了。六小时后,这艘轮船就驶离了港口。黄昏的时候,尼柯尔斯船长目送轮船渐行渐远,最终在海面上消失不见。在那之后,尼柯尔斯船长再也没有见过思特里克兰德。
我想用尽量生动的语言来叙述这个故事。我还记得他住在伦敦阿施里花园的那段时光,与在马赛的这一段经历相比,当时的他忙于做证券股票交易,是一个勤恳的员工。然而我也很清楚,尼柯尔斯船长说的也未必句句属实,他本来就擅长胡说八道。说不定他跟我讲述的每一句都是谎话。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发现,思特里克兰德在生前压根不认识尼柯尔斯船长,他告诉我的这段马赛的经历全部来源于一本杂志,那么我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