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不堪的钟离暮云回到府里,不发片字只言,一头扎进浴池,一直洗到现在。
从官府反馈的信息联想到钟离暮云的种种行为,不难猜测掳走事件的始末。当然为了钟离暮云的颜面,穆王府的声誉,穆王爷不允许采花案的细节向外透露。
民间是不甚了解,可不代表上层圈子不知道。
偏厅内,穆王爷钟离维宁坐在正位。他穿着大紫色的一袭直袖圆领朝服,胸前绣着大团花。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
“父王。”钟离椿阳乖巧的行礼。
穆王妃向钟离维宁盈盈施礼,然后径直落坐他的旁边:“如何?”
“一切打点妥当,刑部没人敢置喙此事。”钟离维宁放下茶杯:“最近让暮云少外出。”
“臣妾明白。”
一旁的钟离椿阳按捺不住:“父王,女儿听说抓住采花贼和救回阿兄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子,可有此事?”
看着女儿闪亮亮的大眼睛,钟离维宁深知她的侠女情结又冒头。
他严肃的脸容露出宠溺:“据司录卷宗所记录,确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所为。”
“哇,她必定是惩奸除恶,行侠仗义,武功高强的侠女。”钟离椿阳满心崇拜:“真想与她结识。”
钟离维宁意味深长:“若有机会,本王也想见一见这位奇女子。”
穆王妃听出钟离维宁的话中别有深意:“此女有何特别?”
“经衙内医工检查,采花贼四肢骨头尽碎。碎裂的骨头插入皮肉,淤肿不堪。听看管的衙役回报,贼人十分痛苦。”
穆王妃诧异道:“王爷是指…”
钟离维宁笑了笑,却不继续这个话题:“先勿论那事。此女算得上是暮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们应当酬谢。”
钟离椿阳觉得这是见心目中的女侠的好机会:“女儿愿代阿兄前去酬谢恩人。”
“不必了,”钟离维宁怎会不知道她的小算盘:“不过是白丁一个,叫宋安之去就行。”
宋安之是王府的管事,跟随钟离维宁多年。
钟离椿阳瘪着嘴,虽感可惜,却也不敢明着违背钟离维宁的意思。
其实这份“酬谢”与其说代表谢意,倒不如说是掩口费。堂堂亲王的儿子竟然被采花贼觊觎美色还被掳走,这样的丑事岂能传出去。
钟离维宁相信朝野内的人会忌于他的身份而不乱传,剩下知情的只有那个女子,不过这样的平民用银子便可打发。
同样准备给掩口费的钟离暮云此时全然忘了许诺萧林的五百两,只顾着洗净身上的臭味与污垢。
他坐在镜子前,一会闻闻头发,一会又嗅嗅身体,总觉得还有那股味道。
“来人,换掉池水,更衣沐浴。”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