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自家这里,两家虽就儿女婚事早有默契,可还没有正式定亲董沈氏有些坐不住,立时起身告辞,回家寻丈夫商量去了。定亲的事,可不好再拖,否则沈琰被选了嗣子,二房那头另给他选门当户对的亲事怎办?
白氏扶着小婢,亲送出来,便去了东厢。
待看到沈琇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书,看的真入神,白氏泪珠子就滚落下来。
沈琇察觉到有人立在跟前,抬头见是梨花带雨的白氏,嘴角不由抽了抽:“娘,这又是怎了?”
白氏用帕子拭了泪,哽咽道:“叫娘如何舍得?这真跟挖了娘的心肝肉似的!”
沈琇不禁抚额:“娘是不是哭错,明年去金陵乡试的是大哥,不是儿子哩?”
“若只是去金陵应试还罢这北上京城,数千里路,这一别还不知何时能再见我儿”白氏越想越伤心,转眼又红了眼圈。
“怎又扯到京城?好好的去京城作甚?”沈琇只觉得稀里糊涂,皱眉问道。
换做其他女子哭成这梨花带雨模样,见之只有怜惜的,可眼前是亲生母亲,这做儿子的只有无奈。旁人家都是父母庇护儿女,他们家却是颠倒了个,反而是他长兄多受累,上安抚弱母,下照看他这个弟弟。
待白氏哽咽着将二房血脉断绝、大太太回乡择嗣之事,沈琇听着听着就冷了脸。
学堂里那次打架,对沈琇来说,不单单是同辈少年之间的意气之争,还迫使他迅速长大。
二房嫡裔?他终于认清,连族谱都没上的嫡裔,不过是笑话。即便族中长辈认下他们兄弟又如何?只有上不了族谱,那他们兄弟的身份便只能含糊,比外室子强不到那里去。
“娘,你莫要胡思乱想,二择嗣又干我们何事?”沈琇低着头,淡淡地说道。
白氏摇头道:“你年纪还不懂,这选嗣之事早有成例,先是昭穆相当,随后便要按血脉远近。当年二房老太爷名下四子,只余了两个儿子,就是京城三太爷与你祖父,论序当从你祖父这一脉择嗣。”
沈琇冷笑道:“论序当选又如何?难道二房的人死绝,就没有一个人能做主,要等着宗族这边按序推出嗣子?”
只要二房有人做主,又怎会听从宗房安排。
再说,就算“按序择嗣”,选的也不是他们兄弟。他们兄弟不在沈家族谱之上,即便姓了沈,可在律法上同沈氏宗族并无干系。
听儿子这么一说,白氏有些拿不准,犹豫道:“难道二房择嗣,不按血脉远近来?”
沈琇垂下眼皮道:“娘莫要再说论序当选的话,没得闹出笑话,真要论序择嗣,也只会从宗房与四房择人,就是三房,血脉远了一层怕是也没资格,更不要说我们这些没有入族谱的外人”
五房,上房。
郭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里面油润的羊脂玉镯,不由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