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百姓的购物心理就是这样,越涨价越买,降价了反倒要再看看,生怕买得亏了。尤其官府那边饷仓放粮还在持续,小民们心里有底,便越发不着急了。
再者,昨日的事已在街面上传得沸沸扬扬,官府抓了那许多泼皮走,谁也不是瞎子、傻子,当时想不明白,回去一琢磨,再听左邻右舍的聪明人一念叨,便都晓得自家是被人利用了去。
煽动百姓造反呐?做惯了顺民的登州府城人民的态度大都是:“呸!想作死自己去,莫要连累了俺们!”
街上也都传官老爷们是要收拾魏家秦家的,没见昨儿魏员外、秦员外都被从府衙撵出来了么!
今儿一早秦老太爷也进了府衙,肯定是伏低做小去了,不然怎么会解了封?不然怎么会粮价这么低,还不限量!
昨儿可还都挂的没粮的牌子呢,今儿就有了?!
就是欠收拾!
百姓们朴素的情感,他家黑心缺德,那就不买他家粮!
大家俱都骂秦家,都说衙门收拾这群黑心的商家收拾的好。现在啊,就盼着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把秦家先前高价卖粮的银子退给大家。
这边百姓心声不论,秦二接掌了秦家后头一桩事便将粮册、田亩鱼鳞册等悉数交到府衙来。
他有一副好口齿,话说得格外漂亮:“先前家中子弟不肖,只怕还匿下了私产,大人清丈田亩,是为了登州百姓好,同样也是为俺们家扫出了家鼠,让俺们家产得以保全,俺们秦家上下永不忘大人大恩。”
沈瑞摸摸鼻子,他原觉得自己这些年接触过的人多了,各种人话鬼话听得多了,早免疫了,如今见了秦二伏低做小到这份儿上,还真是叹为观止,这“大恩”一词儿,他还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受啊……
陆十六郎却不以为然,待秦二走后,笑向沈瑞道:“您不用跟秦二客气,您就是他再生父母一样,他若在那个家里呆着,跟驴马一样被使唤,便是不累死,早晚得被秦三治死。哪里会有如今的风光?”
他声音略低了些,又道:“秦三是废了,但下头还有个刚成丁的嫡子秦五呢,秦家嫡支也不止他们这一脉。秦二最是聪明,他知道凭他自己在秦氏族人里是立不住的,只有紧紧巴结住府衙这边,有诸位大人给他撑腰,他才能顺利接下秦家家主的位置。”
沈瑞摇了摇头,道:“他在族中能走到哪一步,是他自己的本事,与咱们无干,咱们也不会插手。他既是人才,于粮米之事上也极熟,我只盼日后咱们推广新的耕种手段时,尽心竭力做事,便不枉用他一场了。”
陆十六郎应了一声,又道:“秦家田多,秦家庶子不比嫡子,是打十五六起就被送到庄上开始管事的,直到弄懂了庄稼,认全了好米孬米,才让回城里管铺子的。秦二又是个伶俐人,大人只管放心。”
他顿了顿,又笑道:“他也至多是个跑腿儿的,听说涟四叔要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