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紧紧握着环刀的刀柄,一边看一边走着,身上搭的玄铁铠甲片清脆地作响。
天依不敢冒犯他,急忙将头低下去慢慢行路。她穿的是布履,所幸自己又找废弃的面料给布底缝了两层,小腿也学着其他人打了行滕——也就是后来的绑腿,今天的行军应该是准备充分的。待晚上休息下来,她还得煮一点热水,烫烫手脚。
那名卫兵看她对自己恭敬避让,得意地笑了起来。忽然他想到自己之前在府上期守的时候,似乎还见到过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穿着锦服的女子。她会教很多仆役写一种奇奇怪怪的文字。不过眼前的这个家奴,显然比那个人更为狼狈一些。
“你之前是从哪儿来的?”
听到军士发问,天依连忙屈身答道:
“奴是从洛阳来的。”
“洛阳?你先前是哪户人家的,落到我们司马这里?”军士眯了眯眼,继续问道。
“奴原先就是司马家小姐的老师。”
听到这话,卫兵的喉头忽然塞住了。
“你姓洛?”
“是。”
“原来是洛先生。”他叹了口气。
“是。”天依赔笑道,“或许我们之前在府上见过。”
“没错。”士兵道,“人生真是如同薤露,你半年前还是一个体面的妇人,现在就在我们这路上受苦。以后可难了。”
“奴本来也就是由婢子上来的。”天依向他说,“没事。”
“你一个女人家,终究是不知道塞下、塞外有多险!”士兵笑她,“当然,我也不知道。我们俩认识认识,虽然我今天可能就调到另外一个什里,但以后如果能在营中再见面的话,遇到难处,我们两个可以互相扶持。”
“……奴姓洛,兄应该也知道。”
“对。”士兵点点头,“我,字是昫。姓楼。河南郡人。”
“以后就望大兄多关照了……”
说是大兄,天依看他的身板还很小,脸也较为稚嫩,似乎并没有出二十岁。
“对了,”士兵注意到了她们背上的被团,“这是谁教你们的?”
“就是她。”队列中另一位女奴说道。
“你们这是怎么系的?”士兵好奇了起来,“这么背,把两个肩全用起来,太省劲了。”
“如果大兄有意愿的话,等傍晚扎营的时候我可以给大兄演示。”
“那是极好!”
从洛阳大营开出的部队大约前前后后走了四个小时,待时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抵达了道边的一个村落。全军就地休息。天依正和张嫂们坐在道边小憩,忽然看得另一个绛衣士兵提着刀走了过来。
“谁是姓洛的?”他扫视了一下众人。天依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答应。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