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筠儿也总算是脱离了无根之木的状态,有了自己的家了呀。我这个做父亲的,之前十几年,一直都挂念着,现在她总算是有了个贤婿。”
想到赵筠和莫子成,天依将头沉沉地低下去。她不想让赵司马看见自己泪水正在上涌的眼眶。
“我到了府中,将你们最近的事报予了筠儿。筠儿听说你在营中有所成就,高兴哭了。不过她比较担心你们在草原上的安危,我日前刚寄了封书过去,她看了那个书,她们两夫妇应该都会放心的。”
“筠儿真是个好姑娘。”天依强笑一声。
“那当然了,她是我赵家的后代么。”赵破奴开怀道,“要是你们也在那就好了。毕竟是自己学生的人生大事,你这个做先生的也应该去的。以后她深居闺阁,再见人,就比较麻烦了。”
“使君能向她转达我们的祝愿么?”天依仍是低着头,“我们……没什么说的,只愿小姐在那边能够无忧,我们之后再相见。”
“嗯,我会传书过去的。”赵破奴允诺,“莫子成那天倒没什么表情——我知道的,他素来稳重,是一个官苗子。赵筠日后从了他,是要青云直上了。你应该欣慰。”
如果历史不变动,他们会在巫蛊之乱中被全家连坐,不得好死——除非赵筠在这三十年内就早亡了。天依听了这句话,更增了愁乱的心结。当然,赵司马一手拔擢上来的自己和阿绫,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也会被揪出来杀掉。她们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在公元前91年被汉武帝处决就只是时间问题。
“希望筠儿能给莫家生个大胖小子吧。”
赵司马说罢,又和二人讨论起通书什的工作来。他自己也是一个工作狂,似乎在这方面,他和莫子成的相性比较高。
天依已经听不清阿绫和赵司马你言我语地在说什么了。一直到走出帐外,天依才感到脸上的泪痕已经凝固。乐正绫并没有带她回到什驻地,而是带她出了大营,走到上林苑的一处落英缤纷的郊野上。
乐正绫伸出双臂,将天依揽进怀中。天依将头紧埋在阿绫的胸间,又一股泪泉从她的眼中涌出。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中被塞了一张用革书写成的卡片。
天依将卡片拿在手上,发现上面用现代的简体字写着一段话:
“在时空的乱流当中,就算再美好的回忆,也会在转瞬之间变得面目全非。胜地不常,欢宴难再,这个春秋多故的世界,希望我能尽力陪你走到最后。”
天依已经很久没有在书面上见到用简体字书写的现代书面语了,她一时感到有点天旋地转。简体汉字,现在在这片全是篆隶的陌生世界上,仿佛成了故乡的一座灯塔。
“公历二月十四号写的,当时忙于调查,没有把它及时地给你。”乐正绫在她耳边轻柔地说道,“我这个人文笔不好,憋了很久,也只能写这些话。怎么说呢……天下熙攘忙碌,悲欢离合不可胜数,至少我们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