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的方法,就是单于的部族,叫匈奴。公子,您熟悉古事。秦国并吞六国,并不是说并吞是秦人住到了全天下,全天下的人都是秦人和秦人的后裔,没有楚人齐人了。”
“肯定不是。只是秦王取了诸侯之地,代了其政。”
“在秦这方面,就有两个叫法,一种是叫当时秦统辖下的一切人群,无论汉越胡,都叫秦。还有一种是叫秦国之人。匈奴也是这样。匈奴统辖的一切部落,和兴起以后、控辖这些人的匈奴部落,就有两种叫法。”
司马迁迅速地点头。
“还有第三种称呼。”乐正绫举出第三根手指,“匈奴部落,虽然和须卜部、浑邪王部,属于不同的部落,但是他们说着同样的言语,次而有同样的风俗、近似的样貌血统。长城内的须卜部,也是这样,而这种语言我们可以姑且称呼为甲语言,人群称为甲人群。而匈奴控辖下的小月氏,说的是和甲语族相异的言语,和西域、关内的鲜弥部说类似的言语,也是深目碧瞳之人,我们管它叫乙语言、乙人群。而秦人、赵人、韩国人、齐人、楚人,说类似的、之间有明确对应规律的言语,风俗和血统也相同,那么我们就可以管它叫丙语言、丙人群。我们现在,把甲乙丙分别称为匈奴语、塞语、汉语;匈奴人、塞人、汉人。”
“什长说了三个匈奴,意思是,分别是政令所及的匈奴、为部落的匈奴、人种上的匈奴?”
“是。最后那个其实可以随便换名字,我们可以叫它匈奴语族,也可以叫苏卜语族、须卜语族、浑邪语族,随便。它只是说这些部族都说的是同源的言语,相貌上也可以看得出来是同一种人群。”
“那这三个‘匈奴’之间的关系呢?”司马迁复问道。
“它们之间的关系,比如小月氏,它受匈奴政治管辖,属于第一个匈奴的范围内;但是并不是统治他们的匈奴部,就不属于第二个匈奴的范围。它说的塞语,人种金发高鼻,也不属于第三个匈奴。”乐正绫一一地举着,“再比如左贤王,它当然属于第一个匈奴,也是匈奴部的一个亲戚的分支,也说同匈奴一样的言语,人种也是,那就是无论采用哪个关于匈奴的概念,左贤王部都可以指称到它。再比如关内的苏卜部,它不归匈奴管而归汉管,所以不属于第一个匈奴,而它也不是匈奴部的,自然也不属于第二个分支;但是在言语和人种上,它属于第三个匈奴,即匈奴民族或匈奴语族。我们海国一般用突厥语族来称呼它。”
司马迁连连表示赞同。
“所以,匈奴的历史,一个是匈奴这个小部落,从微小到坐大,对应的是秦国兴起的过程;一个是匈奴控辖草原、西域和边地的历史,好比秦国吞灭六国、征百越讨匈奴的过程;一个是草原上说着某类语言的诸多部族的历史,既包括匈奴、也包括娄烦等,对应的是全体汉人的历史。”
在乐正绫同这个小郎官探讨三个匈奴概念的关系的时候,通书什的什士们、府中帮忙的小吏,也坐在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