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地的吏士用的左右登,到今天这个滴水的亭子,海国之事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便宜,省了多少人命?拿测绘法来说,没有她们,太史令和大农令怎么办?我们在这秘室突然将她们钩捕,在支持她们和反对我们的人中都会落下口实,骠骑将军也断不会同意的。”
“骠骑将军都不会同意?”听到这个消息,二公子立马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哥,这两人在汉地历险而不死,必然也是海国那边的天命照临她们。我们去诛杀两个受命之人,怎么行呢?”赵定北对他的两个哥哥道,“秦二世而亡,现在汉也不过历了五世,就有如此的变局。我们真正应该顺应的是天命,只有不反天命,才不算谋反。”
“你二三子能做的,就只有守口如瓶,不要把它散发出去。”从骠侯说罢,转向依绫两人,“你们的谋反是为了在当下谋反么?海国从二十个人里有一个人识字,到小一半人识字,经过多少年?”
“起码要有上百年。前提是印刷术大发展,先生的数量也多起来。”
“你看。”从骠侯对儿子们道,“她们并不反今上,所做的所有事只是为百年之后的事做铺垫而已。这个朝廷,日后也未必只有我们猜到她们最终的目的。可能骠骑将军知道,大农令知道,那又如何?它和我们今生的禄位不相干,又能在当下带来诸多好处。谁会不喜爱?偏偏你们要站出来一说,坏了大家的好事。我们就被动了。”
“父亲,孩儿受教了。”赵定北和他的两个哥哥向父亲作揖。
“今后在乃父邸中,她们二人你们要尊敬如先生。”赵破奴指点他们,“你们要保守你们她们的秘密,就如同保守你们先生、父亲的秘密一样。”
“唯!”
天依悬在空中的心也放了下来。在天窗洞开,海国所有的秘密都为从骠侯掌握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更近了。她想起来《秦颂》当中的一个片段,徐福对高渐离说,虽然秦始皇的宝剑随时架在他们脖子后面,但是朝廷的每个人袖中都备着一把小刀。这个大一统的朝廷远没有看起来铁板一块,也没有那么信仰坚定,人人都认为它能够万世不竭,尤其是在七国之乱、淮南王之乱才平定不久的当下。这对于朴素的反专制、公天下的思想的传播是有好处的——虽然它在这个时代借助天命和受命来隐身在豪华的仪仗及礼法背后。只不过对于真的民主而言,它在西汉时期降生,为时还过早了。两个海国人可以使用各种办法来萌芽和催化,唯独不能在今生亲眼目睹它的伟大试验。
“对了,你们说的那个两百万人的大战役,应该也和你们的天命有关吧。”
“对,那是一场扫穴之战。”天依承认,“我们今天同你们说的诗都是一个人所写的,他便是彼时的天命——也就是庶民的代表。”
“建立共和国以后你们就一直是共和的么?”
“不——共和是一个更大更深的概念。建立共和国不代表共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