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事的人?”亭尉的眼光里流出了一丝艳羡,“那夫人的意思是,朝廷的边患这两年不足为惧?”
“前朝,胡人不敢南下牧马,它是亡于何人之手?”乐正绫在一片雨雾当中,对亭尉比着手势,“内政不修,法度混乱,横征暴敛,奢侈无度。六国的根基本来稳固,下民过得又苦,天子出巡的时候,就在这关内都差点为盗贼所害,这种王朝不亡何俟呢?国朝的兵甲,马上的器具,骠骑将军的新战法,都对匈奴处于绝对优势。李将军杀霸陵尉,倘若被降责下吏,边地只是少了一个常打败仗的名将,匈奴就算再叩关,也不会特别深入。何况未来还有年轻的,更会打仗的新将军来补之。而它对安定国内亭员的心,维护法度是有好处的。”
“夫人这么一说,我的心里畅快多了。”亭尉叹了一声,“不过小尉还是觉得怪,照夫人这么说,我们这些亭吏才是抗击匈奴、维护朝廷的中坚力量,而不是那些忠臣良将?”
“忠臣良将能够做什么?我们出征河西,归军的时候没有顺服将军的胡人部落,没有陇右的郡县组织贩夫走卒为大军运粮,没有关内的良家子入伍服役,没有农民辛苦种植这些粮草,没有你们维护这后方的治安,光靠忠臣良将,能够打得起什么仗呢?在内地的成千上万的人才是击败匈奴的第一大功臣,可是不见旌表,不见奖减。”
亭尉的眼泪几乎快流出来了。他的口中不住地哈着白气,连连点头说是这样的。
“我们两个海国人,本来在汉地当这个公乘夫人,也就是因为对朝廷有顾问之用。在这种事情上,虽然不能很明显地帮到你们。不过我们会给朝廷献一些计,争取让你们少受一些苦,让农夫、市人也少受一些苦。”
“夫人这么为我们这些亭员着想,还不惮烦地听小尉在这儿发了半天牢骚。若两位夫人的志愿真的能做到,那今后夫人到我们亭上,还有周边的几个亭,纵然是夜间,我们几亭也会为两位夫人安全放行的。”
“那不好,乐正夫人刚说了,这种行为是乱法度的。既然律令规定了‘将军尚不得夜行’,那我们两自然也在这律令规定之下。应该给律令放行,不应该给我们放行。”天依向他摆摆手。
“遂两位夫人的意。”
天依看着窗外逐渐被弥散的大雾遮盖住的原野和河水,感到今年的冬天不一般。她转过头去,问这位经验丰富的亭尉:
“你觉得这场秋雨能够预示着今冬的什么状况?”
亭尉摸着自己鼻下的小胡子,看了看亭外的天气,向二人说:
“今年冬天恐怕比去年冬天还冷一些。去年就已经有些冷了,今年这冷雨又提前。”
“看来冬天会有更多人熬不过去。”
“是啊。年年冬天亭里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收集路边冻死的人,找不到主的就在周近埋了。”
“这个政策很好,死尸要是腐烂了,各种人眼看不到的病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