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雄伟的中堂,人就傻眼了——那高居中堂的人想必比要侵凌自己的场吏要显赫得多,而它的主人却没有想着把自己碾成肉泥,或者放到寒天里看笑话,而是把她接回了他们的住处。当她再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两个姐姐伺候得干干净净,从热水里面提起来,坐在暖暖的床上,盖上了一厚被子。还有十几个老少女子,站在自己对面,一边看着她一边说笑。
“整好儿。那为桂同他母亲去苏解家了以后,这场里一下不热闹了,正好缺个小后生。”张嫂道,“长得也挺标致的,就是贫贱。”
“让她在府上吃几顿白肉就好啦。”奂氏说,“人一进了食,样貌就变好了。”
“也是。刚到我们营里的时候,小乐正也是一身瘦。”
“她可怜得很,刚从工地上逃出来。现在暂时寻不到她的父母亲族。姑嫂姊妹们不知有没有有意抚养她一段时间的?”
“姊妹们都是没有什么子嗣的,要说抚养,我们大家都可以养育。”众人道,“不过大家平日里都在工坊做活,三老又比较老,不能劳烦她。”
“这样,等她身子健康一点了,明天就跟着你们做活造纸吧。”乐正绫对她们说,“这样坊里的人手也可以加一个,她也有生路,也就是添一副筷子的事。”
“那坊里不似屋里这般热。”
“没事,我不怕冷。”那女丐微声道。在这个季节,有地方能容下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她晚上住哪儿呢?”
“我。”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女工举起手,“我一直自己一个人住房间里,平素就蛮孤单的。现在多一个妹妹,两个人也好照顾一些。”
“这样就好。”
安排了她的食宿和工作问题以后,天依托女工中已做完活的几人继续在房间里照料这位女丐,顺带给她起一个新鲜好听的名字。
“你们还要出门么?”
“出去办点事。”天依对阿张说,“估计傍晚回来,顺带去市上沽点酒,到时候大家一块吃个酒。这雪还不小,我们海国那边有一句诗,叫‘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好诗好诗!”听说有酒吃,女工们都咂起嘴来。完成了一天的劳动,看着堆积如山、准备换成米粮的纸张,再温上一杯热酒,大家吃几个海国菜,这满足感就是一般市上的工人也无法常备的。
海国二人先是请来了缪叔,随后和他一块到库中,从自己的存金里面搬了三箱钱到车上。
“呼,两位夫人今日带这么多钱干什么?”
“给城北孙家的佃户送个信。”天依对叔说。
“送个信用得着这么多泉么?”
“用得着。”天依道,“这信是我们上午在水店喝水的时候,帮人看信写信,那寄信人就在那家做佃,欠了三千多钱。再欠下去,明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