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衣襟,“我们在杨村住到后天。”
“在村里住?”
“嗯。村里现在有住的地方,咱们可以在那住下。”
“那边恐怕起居不方便……”
“在这汉地,哪有什么起居方便的地方?”天依笑了笑,“哪里都不方便,亦即哪里都方便。我们跟村里一些小孩子、几户贫家睡在一块,还有个伴。”
“对女子来说,还是温室合适。”
“咱们海国那边,八十年前有个女贤者。她文才好,也兼查考一些古老的房子殿宇。她同营造学社一块到乡下去考察古祠时,旅店里连厕所都没有,路上泥泞不堪,她都能坚持。”乐正绫举了林徽因的例子。
“老夫明白了。既然是夫人的意愿,那老夫也随夫人同去。”缪叔点点头,加快了鞭子。到午后两点多,缪叔直接把马车驾到了杨村的村口。阿绫叫他不要走的太深入,她们先下车,看看周边的田地是怎么样的。
天依一跟着阿绫下车,所见到的当地翻田的光景就有所不同。虽然同样是春耕,但是在杨村外的田地上劳作的耕牛和犁耙很明显密度要比渭南要高很多。合资进购了二十多头耕牛以后,村里每三户人就拥有一头耕牛,六户能组成一组犁耕翻地的小队,还能跟在牛后播种耙平。在阡陌纵横的数千亩土地上,随处可见辛勤耕耘的农民和牛犁。只不过农民们使用的还不是中世纪欧洲的重犁,也不是之后中国改进过的各种犁耙。在犁这一块,农业还有发挥的空间。
除此之外,天依还发现——有一些农田上还有妇人的身影。在田塍之间劳作的女性占比也较霸陵西乡南聚附近提高一些,多了近二十个人。这让两人非常吃惊,因为它似乎是一个间接的缩影——她们既然出来田里劳动了,家中其他壮年也差不多在田里,那家里的小孩必然就交给公益院了。天依记得一开始投票的时候农民们对这种制度并不太支持,难道是在实践中它吸引了一些人,或者自己那边派过去的医生保傅起了作用?
总而言之,光景是不同了。村边最贫困的八户人,家中的田地也有人打理——美田的牧草于其上荣长。春风一吹,被社集体出的劳动力打理得很好的草尖就随风摇晃。
远远地见到海国人的车,周近的农人立马就有停了活前来礼拜的。
“夫人!”走在最头上的一人冲乐正绫和天依跪下。天依连忙上前扶持他,表示她们就是一个小公乘的夫人,不值得跪。他们也毋需走过来,春耕正在要紧关头,大家各干各的活,她们到田埂上聊。
那个将伏下来的农人回到犁队里,表示他之所以要跪,是因为今年春天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不站在犁前面,而是在后头直着腰板赶牛的春天。虽然耕牛还不是时时刻刻都用上,而是六户人轮着用,但是有用到的时候已经比不用的时候要省力许多,再加上购置的犁,翻土的深度也深了一些。虽然在使用耕牛上难免产生一些你你我我的矛盾,但是这些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