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毛。父兄言者痛心,少年闻者自应刻骨。其实父兄痛心者个个皆然,子弟刻骨者寥寥罕见。
姿禀敦厚,气质安详的艾刀,大抵要成长为成立之人。嗣承了畴昔,守望着未来,竭尽全力活在当下。千个假设,比不上一个的事实,索恒相信自身眼力。又见艾刀由怀中取出一只蕉麻布囊,释开囊首一端细囊绳,将一抔都夷香放入,双手一曳系紧囊绳,放回怀内。
两人缉续向剑树方向,艾刀途中半转一弯往一线天,路过试刀台,少年随手拾起两方石料,大状为角烁岩青灰夹杂,细小是澧(li)砥鸲鹆(quyu)色,驭物澧砥飞转如轮,角烁岩质软被刚坚澧砥琢磨,石屑纷飞,渐渐生产一个形状,似一个石臼,又断石琢磨出一根石杵(chu)。
岛上人那些房屋中石器,屋外石杙、石板、石阶,皆用此方法,以砥琢石,以石磨石而造,岛上无铁缺钢,只有驭物驱转澧砥为刀锯,椓(zhuo)之丁丁,将料石成物成器。
两崖之间一线天仅见一缕天光,离三十步远一竖石上刻字“十六,先廉招魂处。”艾刀告之索恒,囚人十六名为先廉,赫胥氏,表字不受。廉曰:不受,洁曰:不污。先廉在艾刀之后入岛,困病于床,人见不得风,遇风如刀割肌,为“风疧(qi)”之症。(注9)
有一日,先廉望向一线天,偏偏命运的锯,作一根承重的梁,压断其人脊梁,之后自己脑首冲击岩壁,触石而亡,未有留下一句话,依习俗,人亡后需速速复魂,艾刀手执先廉上衣,履足登高,面北挥举上衣,高声连呼三声:“皋(hao)!廉、复!”以期望死者魂魄返回于衣,三招后手中之衣敷在死者身,此衣名:“腹衣服”。
招魂祝祷为尽爱之道,尽爱乃是人的生竭命尽时之护爱,称为尽爱之道。
艾刀由怀中取出麻囊,倾倒出都夷香至角烁岩琢磨而成石臼,用一根石杵研碎,洒在刻字竖石周围,此为“稷祭”。艾刀难忘故人,用收下稻谷寄情追思先廉,囚人十六音容长依依,愿逝者安息。
稷祭后,索恒问艾刀说道:“澧砥坚密泽,可解锯石岩,此一线天石璧如何解锯不得?”
一边摇首一边艾刀驭起,方才余下澧砥,砥石飞转如风轮,只是在石璧表留下浅浅一道痕印,索恒蹙眉匆遽(ju)运用家传管锥术观瞻石璧,质地若青铜,确是饱含澧砥,还有未知名的石晶在其中。岛上崇高石壁刚坚堪比澧砥,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一老一少用音律凿岩,皆以壁石对壁石,互椓互磨,不用它物。高壁如城桓,藏绫纹,索性施用方术放出一点蕴元,石壁浮出纹杇(wu)如水波,涟漪自带阵纹。原来此处一围石壁,有护山大阵守卫。利如锥的兵锋在此也要毁折,出露艰辛哀愁重。
三百余三十二次败事在前,逾狱之望遥遥无期。
垂首深思中,两人伫立先廉招魂之地,索恒麻履下践一处方石,有字!索恒往下蹲,踞方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