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裹挟而来。正如大疤眼那次突然下手羞辱自己一样,桓温最痛恨别人暗中下手偷袭,这样的场景在曹家村不知反复演练多少次。
对方这是横向平扫,而且对准的就是自己的脖颈位置。他猛然前倾,同时右腕翻转,来个韩信背剑,将来刀挑过了头顶,远远落在地上。
桓温不留任何空隙,立时侧身转腕横扫,剑刃划过身后之敌腹部,刺刺的一个长长的声音,一看,居然只是在甲胄上划出了一道长痕。因为对方身着盔甲,自己手中的铁剑还是从青州带来的,太钝。
虽未伤着皮毛,赵人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桓温旋转着直起身,突然左臂剧痛不已,一支箭矢挟着风声,近距离射来,或许是桓温只顾闪转腾挪,这支意欲致人死命的箭矢擦着胳膊飞走了,还带走了一块肉。
正是前方那个观战的恶人趁虚施放冷箭所致,瞧那身装扮,还可能是个敌酋。
“胡寇,太不地道。”桓温怒骂一声,不等对方再次发矢,掷出手中铁剑。
跟废铁一样,反正留着也没用!
没成想这一掷穿破了敌酋的甲胄,对方摇晃了几下,还是落了马。就是吃相太难看,一只脚勾在马镫里,尸体被胯下马拖跑了。
还是力道不够!这是桓温的又一个软肋。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军头和大垂耳勉强杀了对手,吆喝上赤手空拳的桓温,快马加鞭狂奔。
身后,还真发现一队骑兵,顺着方向追了上来。
三人筋疲力尽,杀敌本非自己的强项,此刻除了逃命,别无所求。而敌兵却尾随而来,不肯罢休。
这里距离徐州不过五十里,两炷香的工夫而已。但是军头谨慎,不敢将敌兵引至徐州方向,毕竟,赵人此刻还未真正和晋室开战。
建康朝廷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其实,谁都知道,赵人无数次进犯过晋室,而晋人将忍耐发挥到了极致。
一口气奔出了六七十里,人困马乏,好在身后的追兵已经不见踪影。三人这才放心大胆,慢下步伐,取出水囊牛饮。
“军头,下次可不能带这小子出来,尽惹事生非,害得咱们差点丢了性命。”大垂耳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心底还是好的。
他扯下一块布纱给桓温包扎伤口,一路狂奔,整个手臂上全是血,流到了手心,染红了手中的马缰。
桓温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埋怨罢了。
“咱们当兵吃粮,身为大晋的军士,见到遗民被胡虏屠戮,怎么忍心见死不救!”桓温不服气,犟嘴给自己争辩。
“以你一己之力,能救得了多少人?一个,十个,一百个?再者,救人也得看能耐,分场合。
你说,刚才咱们要是真战死了,那辛苦打探来的消息还怎么禀报刺史大人?耽搁他的行军又要耽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