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破墙上出现的壁虎。他和弟弟恶作剧,用树枝压住它的尾巴,壁虎一见危险来临,为了逃生它忍痛丢下尾巴。而不久之后,新的尾巴又能长出来。
断尾求生,这和王家何其相似!
还有一点他也不能释怀。正如郗愔所料,郗鉴冲锋陷阵,还折损万余精锐的州兵,结果朝廷并未封赏,还把他撵回徐州。
理由则冠冕堂皇,徐州重镇,非志大善谋者不能胜任,而且朝堂之上,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徐州,交给别人驻守,朝廷不放心!
“没什么,朝廷这也是知人善任,让我去别的地我还不肯呢。”郗鉴云淡风轻,毫无怨言。
“只要能尽快将徐州缺额补足,再调拨些辎重粮草,我就满足了。不光是我,温峤功劳更大,还是任职江州刺史,陶侃凭借临阵倒戈升任荆州刺史,都差不多,差不多。”
“爹,那现在朝廷谁主政?”
“名义上还是王导,不过这层面纱早晚会被撕掉,那庾亮一直垂涎尚书令一职,想主持朝廷政务。”
“王家不是倒台了吗?”
“王家也并未倒台,圣上还赐王导郡公爵位,王导戴罪之身哪敢承受,死活辞让,现在还任原职司徒,至于权柄嘛,所剩无几。那个杀死族兄的王舒就任会稽太守,也是一方之尊啊。”
“圣上真是仁慈,王敦罪恶滔天,王家竟然未受连累!”殷浩叹息道。照理说,削职为民逐出建康都算是开恩,还能保住职位,真不可思议。
眼前三个后生,一个是儿子,一个是颇为欣赏的桓温,还有就是为徐州出谋划策的殷浩。
郗鉴没有戒备之心,无话不说:“我以为,除了仁慈,圣上或许还有别有深意。”
“爹领兵作战身先士卒,这没的话说。可在耍权弄谋察言观色方面,向来是慢别人一筹,圣上的天机爹能揣度?”郗愔调侃道。
郗鉴呵呵笑道:“你小子又在出言嘲讽,这个把月爹算是领教了,圣上对庾国舅并不是那么信任,是既想用又不敢大用。或许是圣上察觉他这个舅子也非善类,有野心,所以故意留着王家,藏了这一手。”
“想来这就是君王御下之术,制衡之道!”桓温想起苏峻对韩晃和路永的那一套,十分相似。
“我心直口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听着就是,切莫到外面嚷嚷。闲话少叙,说点正题。据报河南三郡争夺大战已近尾声,赵人很可能腾出手来觊觎徐州,咱们要做好准备,严加防范。”
这消息和桓温再探梁郡的情势吻合,四人从午后一直商议到掌灯时分,郗愔想到父亲一路劳累,应该早些休息,便带着二人准备出去巡城。
“桓温,你留下!”郗鉴道。
桓温咯噔一下,这口气不容置疑,带有一种威严。
回头看看二人,只见殷浩挤眉弄眼,食指还竖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