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句话把王允之吓住,暗道一声:“还是叔父老谋深算。”
“现在情势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要以静制动,多看多听,切不可多言,事关整个家族,不可不慎呀!”
明帝这场病来得确实突然,当初并未当真。
那是半个月前的一天,明帝正伏案阅批王导呈送的施政条目,忽觉腰部奇痒,随手这么一挠,顿觉刺痛无比。揽衣一瞧,腰间长着一小簇红点,黍米大小,颜色赤红。
开始没当回事,让太医院配置点药水涂抹一下了事。
谁知几天之后,丝毫不见好转,而且红点越来越多,遍布整个背部,只要稍稍触摸,就如针扎一样刺痛。
渐渐地,浑身寒热,四肢稍觉僵硬,红点也皮破肉溃。
这下,惊动了太医院,也惊动了宫廷。十数名太医遍览医书,会商应对之策,尝试了很多种药方,动用不少名贵药材,都不见效果。
拖了很久,龙体不仅不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皮肤溃烂不说,还胸闷气喘,经常晕厥过去,一天比一天沉重。
见一众太医跪在地上,浑身颤栗,束手无策的惶恐,明帝脑袋热胀,但心如明镜,他知道这一关自己过不去,该要面对了!
“王内侍,都到齐了吗?”明帝有气无力的问道。
“陛下,还差郗鉴大人,徐州路遥,要明早才能到齐。”
“哦,董太医,去东堂找皇后,取一粒仙丹过来备用。”
“臣遵旨!”董太医家学渊源,祖上几代行医,打小就得父祖熏陶,医术精湛,刚刚十八岁就选入太医院。白面无须,面如冠玉,长得英俊倜傥。
“陛下莫要灰心,臣听太医院又觅得一良方,应该还有希望。”庾亮立于阶下,面容悲戚,安慰道。
“爱卿别安慰朕,朕之身体自己清楚,来日无多了。太子登基后,这一大摊朝事国事,你可要多费心,竭力辅佐衍儿。”
“陛下但放宽心,于公于私,臣当仁不让,甘效犬马之劳,不负陛下重托。陛下,臣思来想去,这王导都不该再留在朝堂,臣以为……”
明帝打了个呵欠,合上眼睛,弱弱道:“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庾亮后面一句关键的话被活生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像是被噎住一样难受,没办法,只得悻悻而退。
背后,明帝慢慢睁开了眼睛!
“朕还没死,你就替朕作起主,若朕遂了你愿,将来太子岂不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王与马共天下,王家奠定了大晋得以延续的基础,也在侵蚀着司马皇权的根基。
先帝在王敦兵锋的威逼和凌辱下含恨而终,驾崩前夕,拉住明帝的手,交代说要以此为鉴,登基后切莫操之过急,要稳中求变,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