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本官掌握确切消息,历阳郡私下招募流民,不垦荒,不种田,那他意欲何为?依我看是包藏祸心,其实本官真正要查的就是他,就是担心他效仿王敦,让朝廷再罹祸患!”
郗鉴闻言一惊,惊的不仅仅是对方给苏峻下了这样冷森森的定论。
还惊的是,庾亮指挥平叛不才,对拔除大晋隐患却有独到的敏锐,对维系朝廷安稳有他的忠心!
“这样,庾大人,郗某麾下有个队主在苏峻帐下干过,非常了解此人,不如听听他的想法。”
庾亮无法推辞,勉强答应:“也好,郗兄手下无弱兵,那就见见这个小队主吧。”
郗鉴本意是想给桓温一个露脸的机会,谁知弄巧成拙!
“卑职见过庾大人!”对方官威十足,桓温很紧张。
“说说吧,新政如何?”庾亮头也不抬,问着同样的问题。
“卑职说不好,就是从宣城的情况来看,新政很好,百姓得了很多实惠,还有就是……”
“啪!”庾亮一拍桌子,茶盏震得离开了案子,恼道:“没让你说新政,本官为你苏峻其人如何?”
“大人息怒,息怒!”郗鉴陪着笑脸。
“桓温,把你对苏峻所知的情况,对了,把他的丑陋嘴脸向庾大人详细禀报一下。”
郗鉴特意强调嘴脸,免得桓温回答的方向不对,这时候可不能说苏峻半点好处,因为庾亮又不爱听。
桓温很委屈,刚才庾亮明明问的是新政,转眼切换成苏峻,变得好快,和小公子郗超的孩子脸一样。
“哦,苏峻其人恶贯满盈,罪行昭彰,虽弃尸街肆也难以赎其罪!”
桓温把苏峻如何杀恩主曹刺史满门、如何暗通赵人还有交通祖约的经过详细禀报一番,庾亮时而展眉时而咧嘴,越听越开心。
“怎么着,郗兄,本官没说错吧,苏峻人面兽心,从去年勤王之举就足见他两面三刀,想左右不吃亏。这样的小人,朝廷当初就不该用他,还封他做历阳太守,距离京师咫尺之遥,实为不智。”
郗鉴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很想大声说一句:“是你力荐的明皇帝,说把他放在眼皮底下更好掌控的呀。”
庾亮胆子够大,竟然归咎于先帝,还浑然不觉:“所以本官认为,此次清查流民就拿他开刀!”
“不可!”桓温脱口而出,郗鉴为之一惊。
而庾亮眉毛高挑,一个小小军卒胆敢质疑自己的决定,端着茶盏的手在发抖,眼看就要发作。
“庾大人请用茶,莫急莫急,别和小卒子一般计较,且听他要说什么。”郗鉴赶紧起身说了一句,替桓温圆场。
庾亮也不想在郗鉴面前失去风度,放下茶盏,瞪着这无名小卒。
“大人莫误会,卑职的意思是,苏峻其人睚眦必报,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