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冲在最前的官差惨叫一声落马。
惊吓之下,后面的那一位赶紧勒住缰绳,瞧着地上头破血流昏死过去的伙伴,不敢上前。他也知道,被追之人是歹毒至极的朝廷凶犯!
不一会,后面几匹马跟了上来。
桓温估计沈劲已经走远,逃脱了官差的视线,自己无心恋战,于是策马向东而去,甩掉身后的官差,与杜家村渐行渐远!
经过茅屋下面,他也不敢北望,只顾打马赶路。
北山青云镇,桓温来过几次,说是小镇,也就百余户人家,背靠北山,沿着南北方向的乡道两侧而建,路旁种植了琅琊山上特有的榆树。
桓温单马到了这里,寻了个相对幽僻之处,把马拴好,等待沈劲会合。
此时,整个小镇静悄悄的,百姓经过一天的忙碌,沉沉进入梦乡。偶尔有一两家星星点点的闪着灯火,是在为明日的生计而操劳。
北山如此,南山也如此。
这里如此,宣城也如此。
大晋如此,估计大赵也如此。
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亦苦!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正是沈劲。马背上横着从衣冠冢中带来的问天剑,还带了些干粮。
桓温迎面劈头盖脸问道:“家里情况怎样,见到木兰了吗?”
“她还在村里,没见着。家里面,唉!真是不忍提及。院子里很热闹,伯母指挥桓冲拾掇房屋,张贴喜字,院子里炊烟缭绕,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桓温不忍再听下去,而沈劲其实也不想再讲下去,心里酸楚。
“我吹了个口哨,桓冲跑了出来,把情况说了,让他转告家里人。我实在不忍心直接告诉伯母,怕她接受不了,特别是木兰,没有了新郎,她这新娘怎么办?”
“是啊,木兰现在还在憧憬着,等我揭开红盖头,共饮卺酒呢!”桓温在黑夜中喃喃的说着。
“如果她知道这样的结局,能承受得住吗?她会信守三年之约吗?”
沈劲也替桓温难过,怅惘道:“大哥,有时候我在想,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生活在一起,就像院子里的画面一样,该有多好!外面管他是富贵也好,贫贱也罢,跟院子里都没关系。”
“你呀,痴人说梦!世道纷乱,怎会有世外庭院?你不侵扰别人,别人也会侵扰你,不会让我们安生的。就譬如淮南王,躺在洞穴中五百年了,还不是被你我打搅了清梦?”
二人边说边走,心情郁闷而苍凉!
“大哥,我们现在去哪落脚,还是回徐州吗?”沈劲见桓温一直北上,心想除了投奔郗鉴,别无去处。
桓温茫然的回答:“去哪还没想好,总之不能回徐州。”
“可你一直念叨着说要回徐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