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木兰仰望星空,悲天悯人,默默的吟诵着,哀怨凄婉的诗句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桓温又一次失约,让苦等了一年的她心情再度跌入低谷,天上的这轮弯月,他能看得到吗?
如果看得到,来一趟碧霞宫难道会比穿越沧海桑田还遥远吗?难道两人之间真的会像诗中所的那样,一水的阻隔,让彼此只能默默的思念着,而永远无法跨越那道阻隔?
寥廓明净的天空上,月牙儿如一道弯钩,渐渐挂上柳梢,恰似宝帘上的帘铮,小巧玲珑。
月儿的轮廓略有模糊,又仿佛女子的眉痕没有画完,一定是广寒宫的嫦娥失了佳期,心中犹有离恨别情。
淡净的月彩从山坡上的花树间透过,蒙胧的月晕光华将初降的暮色划破。
暮色下的院子里,一片宁静!
院中之人看木兰倔强而又落寞的样子,谁也不敢过来搭话,怕刺痛她脆弱的神经。
孔氏也是如此,但不得不说,已经两年过去了,作为母亲,都对儿子是死是活不再抱什么奢望,而木兰仍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着,盼着,默默的忍受着。
如果再不豁达一点,让木兰及早醒转过来,坦然面对,还这样痴痴等待下去,不仅耽误了女儿家的终生大事,也会让木兰陷入偏执、疯狂,进而厌世。
万一想不开做出傻事,那就后悔莫及了!
“孩子,伯母知道你心里苦,温儿又让你失望了,已经两年了,依伯母看,就别再等了吧!”
孔氏开门见山,不再兜圈子了,因为已经兜了太多回了。
“看天上的繁星,那么明亮,还有那道银河,那么璀璨,好像就在山顶,离我们好近,触手可及。”
木兰旁若无人,自言自语道。
“今夜,牛郎和织女,一定会穿越那道阻隔,手挽着手,走在一起,诉说着又一年的相思离别!
“孩子,是温儿对不住你,你别怪他,他也是命苦!为了他父亲,官府说他两次行凶杀人,如今成了钦犯,即使等到他,又能如何?”
孔氏浊泪翻滚,怅然又道:“不是被官府抓住治罪,就是逃遁隐居,眼前的茅屋,迟早也会被发现。再逃,这么大的天下,我们还能找到栖身之所吗?”
孔氏牵挂着桓温,心疼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地抽泣。
“温哥哥长高了没有?胖了还是瘦了?也不知道缝的合不合尺寸?算了,将就着缝吧!”
木兰没头没脑的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更让一旁的孔氏心酸,心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