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三千多百姓则是这些时日内被陈正法办的罪囚以及他们的家人,还有一些曾经为非作歹,却逃脱法网的平丘大族子弟,他们在案件越查越严厉后,终于不敢心存侥幸心理,主动提出愿意带人迁徙东郡,让陈正的杀鸡儆猴有了成效。
这批人意志消沉,走路都没精打采拖拖拉拉,好似前方等待他们的并不是良田美宅,而是要去矿场做苦力一般。
颜良也没有过于苛待这批人,他将其中的青壮和老弱分开,给老弱专门安排了一些车辆走在最前头,而青壮则紧随其后。
在队伍的最后方还有一些役夫推着车辆运送物资,从车轮碾过道路留下的深深车辙,以及车板被压得吱吱呀呀的声音来看,车上的货物十分沉重。
当然,这车上一颗粮食都没有,平丘仓库和各家各族捐出的粮食早就被陆续运往长垣和白马、燕县等地,而这最后一批车上都是成串的制钱和一捆捆的布匹。
按说颜良才三千多人,要押送七千多百姓以及诸多运输车辆,人手不太够用,但好在有一大半百姓根本无需看官,颜良只是派了张斐、颜贮等人带了少量步卒护送,其余大部分士卒全部走在偏后的位置。
由于诱敌之战风险不小,颜良欲要将毕齐、王脩、陈正等文吏全部提前撤走,但王脩与陈正二人却婉拒了这个好意,声称要留在他身旁协助,颜良倒也没有拒绝。
走在漫长的道路上,颜良为了消解自身的紧张,正与身旁王脩、陈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道路两旁是一片沃野,左侧数里外是濮水,在濮水边上有一处高企的土城,王脩问道:“那便是匡邑故城?”
一旁的陈正答道:“正是匡邑故城,如今已然荒废多时,土城之北里许处是为匡乡。”
王脩若有所思道:“数百年前的城邑如今已是过眼烟云,不知匡人是否仍剽悍如旧,能使孔丘畏怖。”
颜良好奇道:“孔子曾来过此处?”
王脩笑着答道:“不止来过,还曾困厄于此。”
“愿闻其详?”
陈正问道:“可是‘子畏于匡’之典故?”
王脩道:“正是此典,《史记》有载孔子过匡,匡人疑其为鲁阳虎,阳虎曾肆虐匡地,匡人深恨之,因囚孔子,而孔子诸弟子闻讯皆前往营救,立善之先祖亦在其中,你可知之?”
颜良当然没听说过有这回事,他心想自己的先祖难道是说颜回么,便问道:“莫非是子渊公?”
“正是颜子,因子渊来得最迟,孔子叱怪曰:‘吾以汝为死矣。’立善可知汝先祖如何答之?”
颜良挠了挠头道:“不知。”
王脩略显狡黠地一笑道:“子渊答曰:‘子在,回何敢死!’”
颜良闻听之下哈哈大笑道:“如此看来,我那先祖倒也滑稽。”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