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杨季才闻言一声惊呼,而在山坡下仲长统亦是发出了同样的惊呼声!
冯氏族人咧着嘴鼻孔朝天地说道:“怎地?你杨季才不是说要替这竖子赎身么?出不起钱?出不起钱你就莫装蒜呐!旺财,给乃公继续打,使劲地打!”
旁边那恶仆答应了一声,拎起鞭子就要继续朝那少年抽去。
“慢着!”
杨季才大喊一声后,跨过一步拦在了瘦弱少年身前,说道:“冯孟都,你开口便要五万钱,你可有他的契书么?”
冯孟都眼珠子一转,横声道:“这年头买仆隶还需要契书?不就是花了钱领人回来。”
杨季才冷笑道:“那你是没有契书了?既然没有契书,那他也可以说不是你家的仆隶,既然如此,你有何权利责罚他?我杨某人今天便是带他离去,你也管不着。”
冯孟都双手叉腰道:“嘿!我看你敢?我买来这小竖子,给他吃给他喝给他住,谁敢说他不是我冯氏的仆隶。你杨季才虽然有些微薄名声,但此地乃是上党地界,还轮不到你河内人放肆!”
在缓坡下的常林眼见事情不妙,有越闹越大的迹象,忙高声招呼道:“二位莫伤和气,且听某一言。”
常林上到缓坡后,跳下马来朝二人分别一揖说道:“冯君、杨君,在下恰巧路过,把此事原委都看在眼里,依在下之意,此小事尔,何必伤了和气。”
二人见常林上前,也分别与常林见礼,冯孟都只是拱手道:“原来是常君当面。”
杨孟才却揖礼道:“原来是伯槐兄,区区小事倒让伯槐兄见笑了。”
常林朝杨孟才点点头,先对冯孟都道:“冯君,此子虽是为冯氏放牧,有所错失,稍加处罚便是,某以为也不必苛责太过。且既然有人愿意为其赎身,冯君留着个不合用的瘦弱仆隶,还不如成人之美转卖了,也好眼不见为净,毋须以后再为此事烦恼,你看如何?”
冯孟都看了眼常林,又瞥了眼杨孟才,心道你二人原来认识,这算是替姓杨的说话了。
他说道:“常君亦是河内人,可是也要为河内人撑腰?”
常林道:“足下此言差矣,常某虽寄身上党,然遇着上党士民有事之时,亦不曾袖手旁观,便如昔年张杨围陈、冯二家堡壁,我等河内人是何等表现,世人有目共睹,冯君以为然否?”
听常林提起了当年那桩事情,冯孟都的嚣张态度稍稍收敛,却仍不依不饶道:“我也没说不卖,那杨季才出不起价钱,如之奈何?”
常林笑道:“既然冯君愿意消弭误会,那不妨开个合适的价格,如今兵荒马乱的,一个壮仆美婢亦不足万钱,如此一个瘦弱小男子,又怎值这许多?”
冯孟都道:“那既然买卖,总得价钱谈得拢才是吧?这小竖子吃穿用度都用我冯家的,总不能让冯某蚀了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