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便见火光冲天,是徐婉儿家的方向。
在镇子入口,遇到了带着孩子看病回来的徐婉儿。
周衡一把拉住徐婉儿,把她藏在自己家中。
等周衡赶到徐婉儿家,两处宅子都已烧成一片废墟,卧病在床的教书匠葬身火海。
周衡恨自己未能察觉危险,恩师的死,自己难辞其咎。
当天夜里,周衡把心里的疑惑说给了自己的父亲和徐婉儿。
老父亲当即立断,让周衡带着娘亲和徐婉儿连夜离开。
周衡不甘心徐婉儿一家含冤被害,带着娘亲和徐婉儿奔大堤附近而来。
沿着大堤一路走下来,还可见陆陆续续的灾民,三个人抱着一个生病未愈的小小婴儿,混在灾民里面。
只是,没有哪里肯收留安置灾民,只有老百姓勉强分一点裹腹之食。
直到行至乐阳县,才遇到一个爱民如子的知县。
周衡用手里仅有的一点银两,买下一处院子,给娘亲和徐婉儿住。自己到街上去流浪乞讨,一来避嫌,二来掩人耳目。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安阳县令和仵作便相继因病离世。
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周衡在易水大堤上站了整整一夜。
耳边是易水奔腾向前的嘶吼声,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徐婉儿的儿子,因为当时没能好好医治,落下了病根儿,五岁那年夭折了。
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徐婉儿心如死灰,她知道一家人都含冤而死,可是自己一介女流,想要报仇谈何容易,况且连仇人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徐婉儿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站在易水大堤上,想要一跳了之,被急急忙忙寻来的周衡一把拽了回来。
两个人坐在大堤上,哭了一宿,也谈了一宿。
周衡这几年多多少少查到了一些东西,都是修堤惨死的人,家中突遭变故。
第二天夜里,两个人去挖了赵贤的坟,掘地三尺,未见半根尸骨。
再挖其他的坟,同样都是空坟。
这件事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可怕得多。
黑沉沉的夜里,周衡跪在一片空坟之间,求徐婉儿活着。
她活着,他心里还有个着落,她死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查下去。
对他们来说,真相渺茫得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只小船,随时都会被风浪掀翻。
可是,若不去为之努力,仿若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倒不如跳进易水来得干净痛快。
第二天,徐婉儿去了县衙,跟知县求了一纸文书。
从此,风尘里讨生活,不过是为了从男人酒后,听几句蛛丝马迹。
而白日里装疯乞讨的周衡也越来越疯癫,整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