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间都失去了它应有的颜色。
缙云族会对兄长青睐有加,加之老族长年事已高,有意退位。兄长成为新一任族长的呼声很高。
他也明白“离经叛道”的自己早已失去了长老们的信任与支持。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兄长竟主动放弃了族长的竞选,心甘情愿地助他上位,只行辅佐之责。
那晚他偶然路过兄长书房,听见他与玉卿在房中争论不休。
玉卿捉住兄长的手,阻挠他写下那封弃选信。
兄长回握住玉卿的手,企图用坚定的目光获得他的谅解,
“玉卿,我有你,有小池,就够了。”
隔天兄长来看岚儿。
“为什么?”他木木地看向一贯严肃严谨,不徇私情的兄长。
兄长正举着拨浪鼓哄着摇篮里孩子,见她哭闹,只好抱起来哄睡。待这丫头趴在他肩头睡着后,他才背对着他,望着窗外说:“你与黎樱之约自然由你兑现,无人比你更想要化解缙云与黎氏的恩怨。”
“我期待你的答卷。”
他当即泪水翻滚,低着头泣不成声:“哥,谢……谢。”
为了这个目标,他不得不快速振作起来。为了顺利坐上族长之位,他听从安排娶了洛城名门望族家的小姐,生下长子后,他从前那段“不堪”的“风流韵事”也逐渐被人们淡忘。
为让身份特殊的长女能在他的羽翼下平安成长,他费了不少心力,难免疏忽了刚出生不久的长子。他对嘉兰与崇儿的亏欠后来悉数补给了岫岫。待他回过神来时,崇儿已与他生了嫌隙,亦与岚儿生分许多。
虽得兄长宽慰,可崇儿会误入歧途,他实在难辞其咎。
这么多年他仍是没什么长进,毁了黎樱,也毁了崇儿。
风呼啸而过,树梢沙沙作响,掩盖了他临近天明时的啜泣之声。
玉卿之死最后怪在了无名强盗的身上。缙云为保声誉,未向百姓承认缙云崇的种种罪行。
而缙云崇则需要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十年以赎其罪孽。
夫人得知此事后,痛心得寝食难安,若非岫岫承欢膝下,成日安慰作伴,她想她定会精神崩溃。
而岫岫也并不清楚哥哥去了何处,父亲只告诉她,哥哥外出游历,要过很久才会回家。
但她明白,这是谎话。因为她还小,所以可以理所应当地被善意的谎言围绕。
她推开窗户,趴在窗口,望着外头一成不变的景色,只觉得北风凛冽刺骨,兄姐不在,心中凄凉,便是再漂亮的红灯笼也暖不了这凄清的院子。
当晚,她做了一场梦,逼真的好似亲临一般。她来到了关押缙云崇的地牢,看见哥哥伤痕累累,满身是血,捉着牢房的栏杆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似乎在向她迫切地传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