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都有可能发生冲突、斗争,甚至发生暂时的权力关系的颠倒!”
在由李靖挑起的这场争端中,暴民与士兵的行径十足荒诞,却在狂欢中成功实现了一次对权力层级关系的嘲讽。
李靖虽没有直接参与这场暴动,但他却自始至终置身于狂欢之中,因为他是暴民与士兵的共同攻击对象,是事件的起点,是狂欢的引领者。
洛阳城遍地的死伤,李靖难辞其咎。然而也正是由于李靖的存在,才产生了这一次对权力场域的有力冲击。
李靖因为自己的过人之处,受制于权力的严格公开管控,可显然他并不是权力的杀戮对象。公差尾随着李靖,“李靖和别人说话,只要超过了五句,公差就给对方当头一棒,当场把人家打开了瓢!”将李靖与公众隔离开来,却并未对他施暴。
权力相对温和地监禁着李靖,但这无疑是一种对肉体的政治干预。“肉体基本上是作为一种生产力而受到权力和支配关系的干预;
但是,另一方面,只有在它被某种征服体制所控制时,它才可能形成为一种劳动力。”
权力对李靖的控制源于李靖表现出的特殊才能,“只有在肉体既具有生产力又被驯服时,它才能变成一种有用的力量!”
权力试图驯服李靖,是为了将他纳入其关系网络。他在反抗权力的控制时,权力同时对他施加压力。此时的李靖是一个清醒的知识分子。
因而他鲜明地感受到权力对他的束缚与威胁,所以拼了命要逃出别人的手掌心。
权力是循环的,个体在某种程度都会进入这个循坏,被压迫者李靖选择出逃,扼制住循环中某个结点的运作,于是权力关系网络发生了震荡。
值得注意的是,李靖每逃脱一次,受命监视着他的公差便会被送上断头台,接替他们的则是比上一次数量多上一倍的公差。
李靖逃出洛阳城之前,总共有五百一十二名公差在围追他。公差数量有规律的呈倍数增长,可以看作是权力的不断加强。
权力在惩罚机制中生效,“这种权力不仅毫不犹豫地直接施加于肉体上,而且还因自身的有形显现而得到赞颂和加强”。
在公差的一轮轮更替中,权力持续获得新的能量,用以压制它监视的对象。李靖顺利逃脱,预示着五百多名公差的死亡。
于是在那一年的某一天,全洛阳的人都到城中间来看那架风车砍人头。这是一次大规模的公开处决,罪犯被枭首示众,“全洛阳的人”都参与了刑罚的执行过程。
民众是举行公开处决仪式的必需品,他们聚在一起共同成为惩罚的见证人。“公开处决的目的是以儆效尤,不仅要使民众意识到最轻微的犯罪都可能受到惩罚。
而且要用权力向罪人发泄怒火的场面唤起恐怖感”,惩罚利用肉体这一有效的表象,以断头台作为权力表达的符号,以公开处决作为灌输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