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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志摇头:“他不是俗家弟子。张大鹏自小出家,法号本德,据说是少林寺本字辈武僧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然而他从未涉足江湖,究竟武功如何,丐帮的人也说不准。他于三年前还俗,之后定居保定,靠卖包子维生。附近邻居说他为人随和,从不与人争执。依我看,寻常市井小民绝非少林武僧对手。若说江湖仇家寻仇,偏偏他又不曾行走江湖。”
郑恒舟沉吟道:“会不会他当年还俗来此,便是有所企图?”他抬头望向陈远志,又问:“那白草之又是什么来头?”
陈远志正色道:“此人入锦衣卫前大有来头,乃是武当派前任掌门云虚道人的关门弟子。学成下山后立刻入了锦衣卫。当年熊廷弼大人镇守山海关时,他隶属辽海卫,专司搜集军情,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熊大人被捕下狱,他也随行返朝。其后官运亨通,扶摇直上。有人谣传熊大人就是让他给卖了的,不过此等谣言,未必可信。”
郑恒舟问:“他如今在此锦衣卫中掌管何事?与东厂可有瓜葛?”
陈远志缓缓摇头:“这就是奇怪之处了。王总旗说白千户不受南北镇抚司号令,直接向上面回报。至于上面究竟是洪都指挥使、提督东厂、还是另有其人,除了白千户及其亲信外则无人知晓。白千户手下不掌寻常官兵,只有一批亲信跟着他办事,不过这些亲信都是武林大派门下弟子,个个身怀绝技。王总旗说不出个道理,只叫我们最好不要招惹此人。”
郑恒舟道:“他在关外掌管军情,必定常与黑龙门交手,手下自当有批武林高手效力。只不知这批人在直隶管什么事?”
陈远志压低声音:“总捕头,前些日子,朝中盛传提督东厂组织精兵,打算对付武林人士。莫非就是白千户这些人?”
郑恒舟皱眉沉思,片刻说道:“魏忠贤对付武林人士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然而他猜忌外人,东厂精兵皆由太监统领。掌刑千户、理刑百户虽由锦衣卫长官出任,实则只是挂名罢了。东厂要对付武林人士,不会用白千户这种外人。况且白千户是来收拾残局,问题是收拾谁留下的残局?”
两人相对默然,各自思索案情。日头西落,天色昏暗,门口的阴影越拖越长。
郑恒舟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望向天际夕阳,问道:“张大鹏的尸体可是运往顺天府?”
陈远志摇头:“停在城北殓房。”
郑恒舟道:“张大鹏无亲无故,不会有人提领尸体。锦衣卫既然是来收拾残局,只怕验完尸立刻就要毁尸灭迹。”
陈远志点头:“如果真有验尸。”
郑恒舟深吸口气,说道:“回去换套黑衣,随我夜探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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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返家换衣,再度会合已是戌时,天色早已全黑。
两人趁着夜色,避开大道,专挑小巷,不一会儿功夫来到城北殓房。两人伏在墙外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