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温暖——是这八百余年间不曾有过的温暖,暖如从前拥抱你娘亲一般!”之篱愈惊道:“昨夜虞契山也有一场暖雨,竟然下到了芦花湾!”斛卑又叹道:“那似乎不是雨水,而是热泪——诚挚的、真情的热泪,穿透滨雨藩篱,化解了为父被施下的浮生梦中梦,也穿透了为父心中的藩篱,终让为父彻悟!你娘亲之死,在愚昧无知的沣塘城人,却与凡界他人何干?为父,不该迁怒!”斛卑这语毕,便见飘洒了八百余年的冷雨骤然散去!斛卑的上空,艳阳高照;斛卑的四围,鸠鸟鸣嘤翩跹,苇花漫舞。之篱惊喜难抑,现出身,奔入藩篱,含泪呼道:“父亲!”
说那巡逻妖兵见雨咒散去,又见斛卑和之篱站在一起,骇然四散逃去。
斛卑走近之篱,拍着他的肩膀微笑。之篱愈喜愈泣,呈出一物,说道:“父亲,您看!”斛卑看罢,面无表情说道:“是为父的内元丹。”之篱笑道:“父亲不惊喜?父亲不问孩儿是如何找到的?是青霄天后……”“不重要了!”斛卑淡定得可怕,让之篱始料难及。顿顿,斛卑又道:“篱儿且先收着!此物威力霸道,篱儿暂降不住,等到哪日篱儿足够强大,可自行吸入体内!”之篱惊诧愈增,问道:“父亲,您这是何意?为什么不收回内元丹、走出藩篱、斩杀半焜、伸报血仇?”斛卑答道:“为父在这藩篱日久,不愿出去!”之篱茫然不知所措,他怎么也想不到,八百余年的监禁不曾让斛卑稍改初衷,却是昨夜的一场暖雨,让其性情大变;他怎么也想不到,八百余年滞雨不断盼自由,这朝终于梦成真,斛卑,竟不愿醒来!
之篱说道:“父亲不愿,孩儿不能勉强!可是父亲不要内元丹便没有法力,而滨雨藩篱封印又解,倘或半焜来害,父亲该如何应对?”斛卑笑道:“你看!”且说,他仰天一招手,便见雨花重又落。之篱震惊难止。斛卑共之篱沐雨,自笑道:“而今,不是冷雨禁我,反是我制冷雨。有它在,半焜奈何不得我斛卑!”
之篱叹点头,又道:“孩儿知道娘亲的转世……”“不要打扰她!”斛卑打断道,“她有她的生活,她不是鹿篱,不该再受我斛卑所累!”之篱哑声惊问:“父亲,您知道?”斛卑叹答:“否则,岂愿放下?正是昨夜,为父透过暖雨珠之幻影,看见了你娘亲的今生!她生在富贵家,热爱凡尘事,她是那样美好幸福!为父若执迷地杀光凡人,岂不令她今生再逢难?为父何忍?为父听见,她笑对她的如意郎说道:‘不愿修仙,更不炼魔,只愿生生世世做平凡人!’篱儿,为父何能忍心?我斛卑愿为她,也只为她,放下屠刀!”斛卑且言且泪浸冷雨。之篱泪止不住,哽咽道:“那暖雨,究竟何来?”斛卑摇头,看着之篱,含泪笑道:“篱儿,带落雨纵游时空去!”之篱收好内元丹,泪别斛卑,折回虞契。
说回虞契。涟漪受之篱之托,照看落竹雨。而落竹雨始终难忘钟鹛,哀求涟漪道:“让我回钟鹛再看一眼,兴许能找到白点和黑点!”涟漪叹道:“情入肺腑,意缠肝肠,绵绵牵牵,忧思成绊!正如一冲曾言,‘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