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狗小儿!”
“哼,祁无郁死在我的手下,定也是迟早之事。”方正冷哼一声,眸中乍现出无数杀光,“不过现如今,应要立即着手解决这个棘手的唐泽逸,你派人下去打听他今日所有的动静,咱们趁机行事。”
“是!”
除夕之夜,原是阖家欢乐。但那唐府之外,被青砖马头墙夹住的夜,却更为狭窄与幽深。
唐府之中静默无声,唯有数个将歇未歇的红灯笼在房梁之下孤单摇曳。
“父亲,您何必要对杀女仇人这般忍气吞声啊?”唐泽逸颓然坐在铺了绒毯的凉凳上,声色埋怨。
唐永安疾首蹙额,满面受苦,像一枝颓败腐朽的老树半倚在那儿,连连唉声叹气,“娇娇是我唯一的女人,自小教养长大,却落入贼人之手。我比谁都要痛心疾首,我狠不得咬下方家人一块肉!
但方纯已然被祁无郁以酷刑至死,冤有头债有主,毕竟不是他们父兄二人的事。”
“可父亲,今日他们如此嚣张欺辱于你,你却还……”唐泽逸怒红了眼,激动的言语卡在嘴边没有说完。
“咱们与方家,同在陛下手底下做事。但地位却相差万仗,如若今日不是督主大人出手相助,你可想过你我会是怎样的光景?”唐永安无奈道。
唐泽逸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我早便不想在皇帝跟前做事了!
自他将我妹妹关在冷宫,导致她无依无靠遭人陷害的那一刻,我唐泽逸便不会对这样的帝王忠心!”
唐永安慌忙拉过了他,小声道:“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还是少说些!
若是让人抓了把柄,咱们唐家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我是自己凭本事当上的武状元,即便是没有陛下的扶持,我也能做到如今位置上。
帝后相争多年,凭什么咱们还要为他任劳任怨?
且不说太后,便连三朝老将军也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如今我跟了他,已然十分表明态度了,希望陛下能够明白。”唐泽逸坐直了身子,一股傲意凛然,“他负了我妹妹,就即便是打死我唐泽逸,我也不会再效忠与他!”
“陛下那也是无奈之举啊。”唐永安蹙着眉头,弓着腰,双手有些颤抖。
他扬眸直直盯着父亲,一声冷笑,“这世间,人人都有无奈。可人人都没有资格负了我妹妹。
我妹妹是何等天下至宝?容貌才情样样皆将京城贵女踩在脚下。
当初可是他亲口承诺与唐家,说对娇娇一见倾心,日后定捧在掌心呵护,定将天下独一份的宠爱都给她……”
他声色颤抖不堪,语气跟着哽咽了起来,“可最后呢?他给唐家的,只有一具凉透了的尸体,还有那个虚有其表的皇贵妃之位……”
他再也听不见,那个如皓月般美好的姑娘,娇声唤自己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