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不愿意郝超回去,已经适应了有个兄弟跟我一起度过艰难困苦,如此恶劣的环境也让我无视了,感觉日子过得还挺开心。
一听郝超要回兰州了,心里一下子空了,又剩下自己孤军奋战了。
父母命难违,郝超已经在收拾行李了。铺盖也是从舅舅家借用的。不用那么远往兰州背了。
我也请了假,帮郝超收拾东西,他一个车子带不了,然后我也用自行车一起帮他往舅舅家带。
路上感觉舍不得,就决定把郝超送到鸢亭市的火车站。从那里再分别。
郝超听说我要送他到火车站,也很高兴,又多出了许多时间相处。
把铺盖送回他舅舅家,跟他舅舅匆匆告别。郝超的自行车也是舅舅家的,这样我骑车带着他,直奔县城汽车站。
郝超一路不舍,在后座不停地跟我说他家在兰州的地址,他妈妈单位的电话,他爸爸单位的电话。邀请我一定去玩。
“嗯嗯,”我在前边一边用力地蹬着,一边迎风流泪。
把自行车存在汽车站,买票去了鸢亭市。
鸢亭汽车站离火车站很近,大概一公里。还好排队的人不多。只有一趟车,青岛-兰州(西宁)的。
十六岁的年纪,头一次结交那么远的朋友,都格外珍惜。
趁着郝超去厕所的空,我买了一张站台票,决定要送郝超到车上,成年后怎么也找不到当时那种跟朋友难舍难别的感觉了,可能大家都会掩饰自己的感情了,哪怕转身就是一生。
火车还未进站,我们在车站候车室的长条椅子坐着等。候车的人不是太多,有些旅客就睡在长条椅上。
候车厅门口有个冰棍摊,卖冰棍和汽水。我过去买了两根冰棍,坐着一边吃一边聊。
尽管还不到最热的时候,但大厅里通风不好,也是感到很闷热,头顶的几个吊扇,“呼呼”地转着,刮来的风也是一种污浊的臭味。
墙角堆的坏西瓜皮,脚底地烟蒂,还有脱了鞋,躺着睡觉的旅客,共同调制的。
我俩都装作有说有笑,谈论着学校的事情,谈论着我俩的单间宿舍和大蚊帐。
郝超还笑说,“这次你可以独占大蚊帐了,不用怕我做梦时一脚踹你身上了。”
郝超睡觉不老实,翻来滚去。做的全是激烈的梦。
“我走了,你可以让曹柯搬过来我那床住。”郝超帮我出主意。
“曹柯才不会专一于一个床铺,他每晚都辗转不同的宿舍。”我跟郝超说。
“我可受不了,每天睡在不同人的床铺上。”郝超说到。
“嗯嗯,”我点头表示赞同,“你终于熬出来了,回去不用受这个罪了。”
嘴上说着位郝超开心,心里其实还是不舍得他走,忽然有了很强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