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了竹阁的大门儿,尖锐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呦老夫人,您说说,这样大的一个府邸,身份地位自不必咱多说,姑娘小姐养的如花似玉的。蟾书啊,就没那个福气,生在了咱们家,您瞧瞧这手,哪比得上姜大小姐水葱似得五根手指。”
姜沅芷闻言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听着下文,只听姜老夫人道:
“昨儿个倒是忘问了,蟾书丫头多少年岁了?”
不等王蟾书说话,岳姨妈忙道:
“回老夫人话,咱们家蟾书今年虚龄十六。这女儿大了也怪叫人心疼的,这不是,今儿早卯时未到就醒了,忙里忙外的拾掇,我想着大小姐与咱们院儿不过一脚的路,去招呼她一同过来,没想到…哎呵呵,府里的规矩似乎是不同些。”
故意而为之的尴尬语气叫姜沅芷冷笑一声,这才来了一日,就出起了幺蛾子,纵使心不坏,也让人觉得心烦。
再瞧桑枝跃跃欲试的想要进去与那岳姨妈理论个明白,马嬷嬷拉着她,姜沅芷冲二人摇摇头,示意继续听。
姜老夫人也是个护短的主,哪能容得她这么意有所指的说自己孙女儿。
“若安,你又不周到了,怎么能叫主子去做奴才的事?莫不是念心院儿丫头不周到,插科打诨?”
姜沅芷在外头听着,内心涌入一股暖流,弯眸笑了笑,方才的不悦一散全无。
马嬷嬷掀起帘子三人进了屋。
“沅沅给祖母请安,今儿起晚了,还请祖母责罚。”撒娇的走到姜老夫人跟前请了个安,抬着眼儿去偷偷瞧瞧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原本也没生气,被姜沅芷弄得是哭笑不得。
“猴儿精的丫头,你祖母我何时要责罚你了?”一伸手道:
“来,祖母瞧瞧,在女院累了两日了,怎么瞧着累瘦了?可睡醒了?饿了不是?”
这一顿关心叫岳姨妈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臊的面红耳赤。
“祖母多虑了,沅沅哪就瘦了,倒是睡醒了,不过…”说着话她回头甜甜一笑。
“听闻岳姨妈早起来我院子里了?正巧您在这儿,不知岳姨妈何时那样着急?”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聚到了岳姨妈身上,她尴尬道:
“倒也没甚要紧事,就是,就是…”
她哪有什么事,就是瞧着姜沅芷那样晚都没起来,想夸夸她家蟾书,没想到这姜老夫人这么护短,她哪还敢多说什么,对了,蟾书。岳姨妈灵光一闪,一拍手道:
“就是蟾书这丫头!你说说这丫头,一大早醒来就想着与大小姐套套近乎说说话,可她又是个面皮薄的。只得我舍下老脸去几次三番的打搅大小姐。”说罢还赔着笑脸儿。
“哦?这样啊。”
姜沅芷似笑非笑的看向王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