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我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显得我自己太过无理取闹。
“去看书吧,亲爱的,我会催她的。”珍妮为我拂去衣领上的草芥,温柔的说。
“好吧。”我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小小秘密基地。
过了很久,女仆为我端上咖啡,但她煮咖啡的技艺太差劲,以至于端来的东西只配叫热水,我瞥了一眼后就认定那黑乎乎的东西难以下咽。然后她又为我放下一些水果,这下倒让我觉得她还不是那么糟糕。
下午三四点钟光景,园丁的女儿发疯似地奔跑,打断了我的阅读。她跑得撞倒了一棵桔子树,自己也划伤了手指。只听她喊道:“他们来了!他们来了!”我一惊之下随手打翻了茶杯,里面的液体染上了我的白衬衫,好在我动作够快,书上还是很干净。
“哦,上帝。”我用手帕擦着自己胸前的咖啡印记,“拜托,我又要换一身衣服了。”
“对不起,夏尔少爷。”女孩的年纪比我还小,看着她残缺不全的乳牙,我也只好叹口气自认倒霉了。
“什么来了?”我问。
“军队!”女孩兴奋的回答。我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我并不觉得用这个消息换一件衣服是比划算的买卖。爸爸早就得到消息,那几天驻防部队操练,要经过伊利耶。
虽然我也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军队,但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大概是因为我本就对打打杀杀没什么兴趣,这点曾让爸爸非常担忧,但现在他也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作为长子,我本来也不需要服兵役。事实上这个消息让妈妈开心,她有一位表兄就死在战场上。
“走的时候他才十六岁,你知道,几乎就是个孩子。”妈妈总是和她的女佣谈起这件事,“上帝啊,那时他是镇上最英俊的男孩。”
每当这时,女佣就会轻轻抚摸妈妈的后背,像是妈妈没有办法自己呼吸一样。我总是对她的目光很不解,西伯利亚这个地名在我看来颇有异国情调,大概是个浪漫的地方。
这支部队其实都是些新兵,但穿上制服后显的动作整齐划一。年轻的士兵们意气风发,英俊非凡。我们家的佣人们摆开一排椅子,坐在铁门外,观看伊利耶街上星期天的人,街上的人同时也看着他们。
“这些孩子怪可怜的,”珍妮刚刚赶到铁门边就已经流下眼泪来了,她大概想起了自己死在战场上的侄子,“他们就象草场上的青草一样,都要给割尽。”
“看到这些小伙子舍生忘死,不是很壮观吗,太太?”园丁为了给她“鼓气”,这么说道。他的话没有白说,很快引起了珍妮巨大的不满。
“舍生忘死?可是人生在世,不求生还求什么?”珍妮激动的脸颊发红,鼻翼上冒出微汗。她拔高了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珍妮一无所惧,居然还说出了几句颇有哲学意味的话,“生命是善良的上帝赐给我们的唯一的恩典,从来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