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外祖母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子爵刚才写信问她,愿意不愿意让他为自己拍几张照。
“我以为他忘了呢。”不过是照相,我外祖母看上去对此那么心满意足,引起我的强烈不满。一想起那位子爵大人与科林夫人暧昧的关系,我既担心又难过。
“子爵也许显得冷漠,但他不是虚伪的人。”外祖母说。她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裳,为几顶不同的帽子该戴哪顶而拿不定主意。
看到这种情况,我感到有点冒火,料想不到她竟会有这样孩子气行为。我甚至自忖是否我看错了外祖母,是否她并不象我一向认为的那样对有关自己相貌的一切都很淡然。
我这种情绪流露得相当明显,连珍妮都注意到了,急急忙忙给我来了一套令人感动的情感说教。
“噢,夏尔少爷,可怜的太太,人家给她照个象,她多么高兴!她还要戴上她母亲死前亲自给她整理好的帽子。应该让她去照,少爷。”
“我并没说不许,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个人一起去。”我烦躁的说,“只要她想照,父亲随时可以找来一堆专业人士。”
“那是不一样的,小少爷,当一个女人老去时,想要重现年轻的时光,可不是件容易事。”珍妮收拾着散落在床上的其余衣服,叹息着说,“那需要有人给她必不可少的鼓舞,和一定的勇气,前者比后者更加难以找寻。”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绝不会相信那些话出自珍妮之口。珍妮的难得之处在于,在她简单的人生中,总会总结出几点接近于真理的话语。我一言不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子爵身上有种让我不舒服的危险。
“夏尔,看看哪条项链更配?”外祖母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整齐小心的放置着我从未见过的善良珠宝。
“都一样,反正没有一样能代替的了逝去的青春。”我不经意的带着几分强硬讽刺道,目的是要打掉看上去外祖母为拍照而感到的期待。
我只是没想到,那些小小的手段,竟然真的起到了那么显著的作用。
外祖母发现了我神色不快,便放下了手中的珍珠项链,对我说:“夏尔,如果这次照像会使你不悦,我就不照了。”
“不,我保证,没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您尽管去打扮自己。”这时我惊恐的发现,有种东西不可挽回了。外祖母还戴着那漂亮之极的帽子,但那兴高采烈的表情从她脸上消逝了。
但无论如何,出于礼貌,外祖母还是去照相了。我没有去,首先是因为我认为自己的行为过分,出于愧疚,不能继续打扰外祖母的愉快。另一方面,维西尔尼声称为我回到了旅馆,一定要我陪她一整天。
“你在想什么呢?我的小王子。”维西尔尼将手掌放在我的额头上,“你还好吗,亲爱的。”
“当然,我只是遇到了点麻烦。”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维维,你告诉我,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