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沮丧的走出家时,本是抱着被安娜嘲讽几句的心情的。恰恰相反,她却是整个家中唯一同情我的人,毕竟只有她知道我的小约会。
“真糟糕。”安娜嘟囔道,“他们应该早点告诉您的。”
“谢谢,早点来接我,安娜。”我苦笑着说,“父亲喜欢言出必行。”
在学校里,当我上一点钟那堂课时,太阳以它金色的光芒照上我的书桌,使我十分焦躁不安。
为了确保我的准时,妈妈让严厉的贝索太太来接我,在这位教导礼仪的女管家面前,我总是战战兢兢。和卡森不同,她对我的体弱一直颇为不满。按照她的意思,我也该像其他人一样上寄宿学校,而不是每天都要女仆接接送送。
“德瓦西侯爵来家里做客,真是件大事。”贝索太太在窗口戴上帽子,说,“其他人都很吃惊,因为侯爵和部里任何人都没有来往。“
“是的。”我敷衍的回答,心想:“这是个适宜出门的天气,萨拉会不会跟那位太太在广场玩球呢?”
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后,贝索太太摆出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怕是又下降了不少。
“无论如何,您要礼仪完备。”快进家门时,贝索太太又一次锐利的盯着我说,“就算为了让老爷高兴。”
“我会的,贝索太太。”我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她对我的冷漠和怀疑刺痛了我的骄傲,我冷笑着说,“就算我做不好,也不过就是失去一个倒贴钱的职位而已。”
说完,我有些激动的跳下马车,满脸通红的跑回别墅。为了迎接那位客人,今天大家都在大厅中商量杂物。
“遗憾的是,费克教授目前在外旅行,我又断绝了与科林的交往。”妈妈说,“否则这两位陪客会使大使感兴趣的。”
费克先生是妈妈资助多年的钢琴家,他和妈妈的友谊深厚到曾引起父亲的嫉妒。
“费克这样的显赫上宾、著名学者,会使餐桌大增光彩。”父亲带着几分讥讽说,“可是科林会让德瓦西侯爵感到不悦的。”
“或是让您不悦。”我暗自埋怨道。
“你说什么?”父亲没有听清,他再次问我。
“没什么。”我回过神来,问道,“今晚要谈什么呢?”
“我敢肯定他又会讲关于战争中那些扣人心弦的事。”父亲说,“整个上流社会,没几个既有脑袋,又有骨头的人了。”
“听说国王也召见了他好几次,私下的。”萝拉姑妈好奇地说,“甚至当众表示对他的钦佩。”
“他是个聪明人,但守口如瓶。”外祖父评价道。
“太可惜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呢。”赛琳姑妈最近对外交政策颇感兴趣。
“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他的举止过于老派。当然礼节周到是优点,但有时感到过于拘谨。”外祖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