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早上,气氛平平常常,甚至过于安静。往常一个人能顶三个人的萝拉姑妈走了,也带走了赛琳姑妈的心。
我一会儿扯扯从夏费商店买的那条精美领带的领带结,一会儿看看脚上那双高帮漆皮皮鞋是否弄脏了。我觉得哪里都不对,晴空万里但依旧寒冷。
“在这个钟点,景物也焕然一新。”罗本等在我卧室的门口,冬日的阳光照在他脸颊。他歪着头笑笑,“圣诞快乐,哥哥。”
“圣诞快乐。”我远远看见小花园里的光秃秃的树在阳光下象白霜一样晶莹闪光。当然,小花园里只有两株树,是要被装扮起来的。
钟声敲响八下,房间内部有那么多芳香的鲜花。我拿起一支浅红的蔷薇别在罗本衣领上,表层罩着淡淡冷色。
“它们好像是奶油鸡蛋的前奏曲,像是活的,还冒着热气。”罗本笑着说。
“姑妈斗争了好几天的结果。”
“让我猜猜,萝拉姑妈赢了,她总是赢的。”
这时托马斯捧着一个托盘站在我面前,又是纯白信封。罗本抢先拿起来撕开,我看到信纸上印着一只蓝色鬈毛狗,下面有大大的感叹号。
“以后不要把这种来历不明的信送进来,谁知道装了什么。”罗本不耐烦的说,撕掉信纸,扔出窗外。
“是给我的。”我挑挑眉,看着他说。
“便条通知,她以为自己是谁,女王?”罗本讽刺道,“别理她,我们分手了,她想找个出气筒。”
我忽然想起几天前收到的那封信,我还没有撕开。大概是邀请函,不过也早该过期了。
“她所拥有的信纸真是品种繁多。”我忽然觉得这还挺有趣的,“说不定是根据某种习俗、或按照不同的日期挑选的”
“这样做是好记住哪些信纸她已用过,免得对她愿意讨好的人寄去同样的信纸。”罗本随意说,“我也不是很懂女孩的心思,好像她们觉得即使不得不重复,也得尽量晚一些。”
“但必有穷尽之时。”我说,“挺漂亮的,我倒是想收集看看她有多少种信纸。”
我们经过客厅,一段乐曲声将我和罗本领到餐厅用餐。萝拉姑妈把这布置的像是动物园的棕榈温室,其中身穿礼服的父亲有点滑稽。他难得的露出忧郁的气质,乐队已坐下来练习,但听见开门声便赶紧站了起来。
我挥手示意他们继续,然后亲手亲脚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大家似乎都无心交流,有乐声还好一点。
外祖母对我说:“这个奏鸣曲很美吧?当树影暗下来,凉气泻落在大地的时刻,这支曲子更悦耳。将月光表达得淋漓尽致,要是在海边就更妙,海浪在喃喃回答,听得更真切。”
“我可听不懂,但您一定正是在夜间茂密的树叶下聆听这个小乐段的。”罗本开玩笑。
“曾经每晚你们的外祖母窗下都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