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说,那天晚上我浑身是血的被丢在路边小巷,如果不是外祖母善心大发,仆人们都以为我是某个打架输掉的小流浪汉。
菲利普赖在了我们家,或者说赖在了赛琳姑妈的身旁。甚至为了接近姑妈,他选择与姑妈练习剑法,果不其然被揍的被仆人拖回家,甚至三天下不了床。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们所有的女仆都感到心碎,但姑妈不为所动。
自从我与外祖父达成承诺,再也没人问过我在那个已经遥远的、愁闷的星期中,所发生的故事。我平静地忍受忧愁,既无恐惧也不抱希望。
而此时,另一件事打断了我们所有人的计划。
“一位王子向我求婚,他说等告诉父母后就会来娶我。”
“我可怜的萝拉。”赛琳姑妈小心翼翼的拥抱自己的妹妹。
“他俊美如天神,眼中有如星辰般闪耀的光。”萝拉姑妈对外界的事物毫无反应,依旧开心的讲着那个故事。“他说风翻动时割下牧草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很风趣对不对?”
萝拉姑妈滔滔不绝,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多久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问。
“快一星期了。”罗本靠着门扉,无辜的说,“从我见到她开始就没停过。”
“两位少爷。”卡森鞠躬,“老爷请你们去书房。”
“我知道了。”罗本叹口气,对我耸耸肩说,“我当初还以为这任务很容易呢,早知道还不如去养鸡场处理饲料的事。真奇怪,我的生活总是由一连串的失误所构成。”
“别担心,起码我会陪你去。”
于是我们一同前往父亲的书房,所有的房间都静悄悄的,似乎在等待风雨前最后的雷鸣。而我们即将去往风暴中心,那里太过平静,平静中透着诡异。
“少爷。”男仆为我们打开门。
窗帘拉的密不透风,原本光辉灿烂的房间被黑暗压的死气沉沉。父亲坐在书桌后,背对着我们。桌上杂乱不堪,烟蒂满地乱扔,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父亲?”
“来了。”父亲淡淡的问,声音沙哑,“坐。”
我们看了看对方,只向前走了几步,没人真的坐下来。父亲转过椅子,又点燃一支烟,还没吸便咳嗽起来。
“您不能这样。”我夺过他手中的烟,压灭火星。父亲瞪着我,一只手拿枪抵住我的头,罗本悄悄将手探向腰间。千钧一发之际,我说,“求您,为母亲想想。”
父亲顿住了,他扔下了枪,看着我和罗本笑了。
“我喝醉了。”父亲躺在椅子上,问,“要是我开枪呢?站那么近。”
“您不会,而且那是空腔。”我说。罗本诧异的看着我,略微恼怒。
“怎么看出来的?”父亲问。
“不,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