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诺兰伯爵跟一群人走过来说:“对了,你们看见科林先生没有?”
“没有,我都不知道他这会儿在这里。”一人说。
“说来也真怪,他怎么会到这来,”另一人说,“我知道他可是个聪明人,善于耍弄阴谋诡计,可他还是犹太人!”
“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我站起来说。“他已经改宗了,两位红衣主教亲自认同的。”
“当然,不过据说改了宗的人比没有改宗的人还要依恋他们原来的宗教。”
“这问题我可不了解,不过夏尔有几位亲戚都属教会,所言一定有根据。”维克多暗暗拉住我。
“兰斯特先生,你可别生气,”一位年轻绅士为了图一时的痛快说,:“有人说科林先生这号人在家里是接待不得的,是不是这样?”
“这你比谁都更清楚,”奥迪夫人讽刺道,“你不是邀请过他五十回,他连一回也没上你家去过吗?”
这位受了侮辱的年轻人愤而离开,我们的小争执激起了那些听音乐的人们的反感。奥迪夫人本性纯良,感到不好意思。出于礼貌,我上台坐在钢琴旁边,演奏一首舞曲,转移大家的注意。
“亲王夫人,您瞧见这位先生了吗?”将军问道,他是过来打招呼的。
“真希罕!好多年没见到这么帅气的男人了,莫非他也是艺术家?”一位夫人问。
“不,他是兰斯特大少爷,”亲王夫人随便这么一说,马上又找补一句:“这是听来的话,我的儿子和他有点交情。他究竟是谁,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兰斯特可是个响当当的姓氏,又古老。”科林这么说。
“说它古老,我不反对,”亲王夫人冷冰冰地答道,“不过这名字读起来不和谐。”
“您这话当真?他可是俊美得可以入画,”将军说,他的视线一刻也不离开台上,“您不这么认为吗,亲王夫人?”
“他太爱出头露面,象这么年轻的人,不太好。”亲王夫人答道。
这时我正加快速度,音乐正处于高潮之中,钢琴顶上摆着一支蜡烛,每当弹到最强音时烛火都会跳动起来,在红木琴台上留下几点蜡泪。一位刚成婚不久的夫人忍不住了,登上两级台阶,想把蜡台的托盘撤走。但她的双手刚碰到托盘,乐曲最后一个和弦就响了起来,一曲告终。
我吓了一跳,看向她。这位夫人弯起小猫一样的眼睛,轻轻一笑。我回之一笑,然后行礼下台。奥迪公爵夫人来向我道贺,她激动地说:“这对她的丈夫可不太好,不过如果我认识她,一定介绍给你。”
“我倒是认识,那小美人是康布梅子爵夫人,她亲爱的丈夫在婚礼第二天就对她不忠了。”维克多说道,“不过你们在台上对视的样子,倒真像一对。”
“她是关心钢琴。”我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