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习惯。但我觉得这比我维·尼的做法要好一些。他总喜欢把帽子放在前厅,他光着脑袋进来,象个来给挂钟上发条的钟表匠。”
一个年轻的仆人托着一个盘子走进来,盘子里有一张名片。他很有胆量的说:“是那个已经来过好几次的先生。”
“您同他说我有客人了吗?”
“他听到说话声音了。”
“那好吧,就让他进来。”伯爵夫人无奈的对我们说,“是别人给我介绍的,他很想在这里受到接待。我从来没有同意。可他来过五次了。总不能让人不高兴吧。”
我同洛克交谈,我听说他父亲对他的态度变坏了,便客套了几句
“不错,我的确生活得很愉快,”洛克乐呵呵地对我说,“我有一个令人羡慕的情妇,她让我幸福极了。”
不知趣的客人进来了,他一直朝伯爵夫人走去,神情天真而热诚。是朗丹!
“夫人,您能接见我,我终身感激,我向您保证……”他看见我了,猛地刹住话头。我本想立即走过去向勒格朗丹问好,可他总是尽量离开我远远的。显然,他不希望我听见他恭维别人。
伯爵夫人笑着耸耸肩,就象听到了一番讥笑似地,然后把头转向作家,“噢,先生,要是您喜欢绘画,不妨看一看这幅画像。”伯爵夫人看见朗丹又要开始恭维,就以这句话来堵住他的嘴。
朗丹去看画了,其他夫人乘机用揶揄和询问的目光问这人是谁。
“是朗丹先生,你们可能和我一样,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伯爵夫人低声对她的小圈子说,“坐下喝口茶,你们不需要看,都很熟悉了。”
这种茶会不过是外出时的一次短暂的憩息,公爵夫人微笑着,神态傲慢而心不在焉。她一面抿唇撅嘴,一面用小阳伞的尖头在地毯上画圆圈,冷漠地把在座的人轮番打量一遍。
“您喜欢这样苹果酒吗?”伯爵问,公爵夫人赞不绝口,“在她看来,”她说,“您家的食品没有一样不精美可口。”
伯爵高兴极了,他吩咐男仆:“再上点酒。”
我摇晃这杯子里劣等饮料,趁人不备之时倒在花藤中。伯爵夫人又坐到书桌旁,开始画画了。大家都围上去,我乘机走到朗丹跟前,脱口而出:“喂,先生,我到沙龙来可以原谅了吧,因为你也来了。”
“您不能懂点规矩,先向我问个好吗?”他回答我,没有把手伸出来,声音愤怒而俗气,“有人三番五次地纠缠我,要我到这来,”他继续低声说,“尽管我有我的自由,但我总不能做一个不近情理的人吧。你怎么会到这来?”
“朋友引荐。”我无意多说。这时洛克走过来对我说,声音很小:“喂,告诉我,维西尔尼大概有多少财产?”我什么也回答不上来。洛克便不再和我说话了。他转过头问:“您是在画美丽的樱花吧……要不就是五月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