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起身,原来公爵进来了。他温厚而懒洋洋地、象国王那样威严地围桌子转了一圈,嘴里不停地说,“晚安,亲爱的,晚安,朋友,认识您很荣幸,洛克先生。”
当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晚安,我的小邻居。我听说您病了,可您看上去仍然很漂亮,侧影象希腊神那样潇洒。您父亲好吗,他是个多好的人哪!在一个越来越不富裕的世界上,他可算得上是一个大阔佬。”
“知道我们在谈谁吗?”公爵夫人对她丈夫说。
“当然知道,我猜是她,”公爵说,“肯定没有比她更可笑的人。”
“我不明白,”公爵夫人接着说,“维·尼怎么会爱上她的。啊!我知道这件事是不应该讨论的,”她做了一个漂亮的撅嘴。“我知道不论是谁都可以有所爱,恰恰是这一点使爱情变得神秘莫测。”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爱另一个人,也许根本不象我们所想的那样,”我莞尔一笑说,“因此,永远也不要讨论谁选择了怎样的情人,这样做也许更聪明一些。”
洛克听见我们在谈维西尔尼,就开始讲他的坏话,“我挺喜欢圣·维西尔尼,”洛克语气讥讽,“因为他很有教养,现在这种人可是凤毛麟角。”
在座的人对他的话很反感,但洛克没有察觉,他大声问能不能打开窗户,没等有人回答,他就朝窗口走去了。
“不能开窗,我感冒了。”伯爵夫人叫道。
“啊!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洛克颇感失望地回答。“不过,确实是热!”说完放声大笑,眼睛扫视听众,但在场没有一个人支持他。
“不管怎样,我依然认为如果能在一个可笑的人身上发现魅力,那是令人吃惊的。”
“可是,您看科林。”特勒男爵忽然说。我心一痛,甚至不知不觉间捏碎了奶油小饼。
“得了!科林可不是这样,”公爵夫人抗议道,“不过,这仍然是不可思议的,因为那个女人是一个可爱的白痴,但她从前并不可笑,长得也漂亮,有很漂亮眼睛和头发,非常迷人。我承认,她现在让人看了讨厌,可她从前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
“可是没有必要娶她吧。”
“是的,当科林娶她作妻子时,我们为他感到难过。不过,毕竟她还是有魅力的,有人爱她我完全能理解。”
德瓦西先生进来了,他拘泥礼仪地吻了吻女主人的手,关切地问了问她的近况,仿佛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大家都亲切问候大使,大使也矜持而优雅地、毕恭毕敬地一一还礼。
洛克有受冷落之感,感到十分恼火,便装得若无其事对我说:“这个傻瓜是谁?”
“大使先生。”我回答。
“您在写点什么吧,是不是?”德瓦西先生走过来,一面同我亲切握手,一面心照不宣地问我,“星期天我还见过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