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家,天黑了也不睡觉。正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在按门铃,可是很久没人去开,我只好亲自下楼,可那人我根本不认识。
那是一位帽子上插有羽毛,身穿绸长裙的夫人,手臂悬挂雨伞和名片夹,戴着浆洗得雪白的手套。她指着我对身边的男人说:“啊,这可得听这位先生的。要进去坐一会儿,可别太久了,我要提醒您,他喜欢安安静静地跟我谈话,亲爱的,谁也没有我那么了解您,您说是不是?”
“嗯。”我含混的哼了一声,意味不明。男人离开以后,我还没开口,那位夫人以她那缓慢、不自然但还温柔的嗓音,说:“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夜深了,夫人。”我挡在门口,极度怀疑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苦苦思索我到底该不该认识她。她出现的时间是不是太奇怪了。
“你可真严肃,兰斯特先生,象您这样一个带骑士血统,全巴黎城都趋之若鹜的男人,不会把一个女人扔在家门口自生自灭吧。”
“那要看您来自哪个阵营。今晚天气晴和,独自散步还是蛮有情调的。”我瞥了一眼帽子上羽毛的高度,名片夹上姓名首字母组成的图案,戈达尔,确实不认识。
“啊!很好,很好,至少您很坦率。我这会儿上我一个朋友家去,能跟您同路真是莫大的荣幸。”说完以后,眼看车夫一时还停不了车,她讲了另外一些话,“我刚来这不久,我们在跟梅梅一起旅行的时候,她一直念叨着您来着。”
“梅梅?”我感到异常意外,马车到了,我正好要去寄信,就跳了上去,刚好坐在戈达尔夫人对面。
“康布梅子爵夫人,只要有她在场,就不能不时时地讲起您。”戈达尔夫人接着说,看到我面露怀疑之色,她补了一句,“当然不是讲您的坏话。啊!当着她面谁也不能讲您的坏话,要不然的话,那可有你好看的!”
“我不明白,您与她是?”
“表姊妹,只不过我的丈夫是新贵,您该不见怪吧?”戈达尔夫人说:“我老早就想拜访您,但今晚主要是为了摆脱那个人。还是谈梅梅,她时时都在问:‘他这会儿在干什么?但愿他能下功夫干点活!这么有天赋,可那么懒,真是可惜!\'”
“我们好几年没见了……“
“真正的朋友是不在乎时间的,不是讨好您,她可是爱您爱得很深呢!怎么!您不信?”戈达尔夫人把手从白手套抽了出来,拿出一张肖像,“你离开巴黎后,她就病了。大夫劝她到海上旅行旅行,我们就租上一条游艇,后来干脆买了下来。她说在海上能感受到您的气息,所以在家里就呆不住,不得不经常出海。”
“您陪着她?”
“还有我丈夫,我们总是四处漂泊的。从阿尔及尔到了突尼斯,然后又到意大利,再到希腊、君士坦丁堡,又到小亚细亚,旅行继续了将近一年。啊!好家伙,车夫把车停住了,聊着聊着我都差点儿要错过家了……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