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结束时,所有的色彩都在睡意中消失,唯一的亮光来自几乎是凝结的大海,带有脱脂牛奶的蓝色。我感到十分的困倦,但是不能很快入睡。炉火照着,就象点着了一盏灯,如同暮霭降临时分的夕照——耀眼的光芒很快奄奄欲息了。
“以上帝为命我背弃上帝,以自由为名我唾弃自由。我爱自己多过爱邻人,我在黑暗中与罪恶共舞。”我跪在床前,将那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挚爱的天父,您是否还愿意照亮我?”
火焰终于熄灭,我睁开眼睛。是的,多年前,当我的床上出现另一个男人,我就知道自己沾染了世间最大的罪恶,已不值得获得宽恕。
于是我步入梦乡,却被一阵铃声骤然吵醒。
“请允许我进去坐坐,”维拉带着一副高傲的神气,又露出了微笑,“那个房间我不习惯。”
“但是,”我受惊时像挨了刺,连忙解释道,“那是有意安排的,我想这次逗留的几个晚上,你会想有点私人空间。”
“你的气息太重了,到处都是那种痕迹,尤其是书桌,使我产生的印象相当强烈而又混杂。”玛丽说,“因疲劳而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架子上摆放着你的日记,有一种奇怪的矛盾使我想要看到它们。”
“哦,小时候的把戏,我早就放弃写作。”
“别谦虚嘛,亲爱的先生,我觉得您很内行,”维拉趁机拉着我的睡衣走进来,坐在我的床上。“请注意,我不知道您是否被打击而有服用卡其的习惯,但那会影响你的记忆。如果你是因此而放弃全部事业,走到战场,我会很难过。”
“您要告诉我什么意思呢?”
“你在军演中弹奏的钢琴曲天衣无缝,技巧极其刚劲有力,我在想……\&“维拉拉开我的腰带,她抚摸着我的手说,“你有双很灵巧的手。”
我对维拉想表示的意思开始放心了,但希望她别这么大声嚷嚷。在这个小公寓,一切行为都有可能传出流言蜚语。我拦住她的动作,认真地问,“你有爱人吗?”
维拉手下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她水盈盈的大眼睛有一瞬间失了神,然后她迅速低下头,掩盖所有的情绪。接着说,“我自己。”
“不,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坐在她身边,脸上挂着一丝笑容问,“在你的家乡,是否有一个身体健壮的男子汉,他用一只手也能抱起你在钟楼下转圈,他答应你所有的要求,有理的,无理的。在跟他走的时候,你悄悄踩他的影子,许下永生不离的誓言。”
维拉沉默着,我们听到窗外一只喜欢凉快的灰雀轻柔的扑水,在一朵白玫瑰的花冠中沐浴。
“他不强壮。”她突然说,因全神贯注地思念过去而两眼激动,“甚至没有我强壮。所以当初他在军乐队服役,他是很优秀的小号手。”
“后来呢?”我轻轻问。
“他死了,在一次愚蠢的重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