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互相借用一下,好借好还。
用大眼面对小界,用小眼面对大界,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平衡上,小火慢慢地炖起来。就是扩大和缩小,拉倒自己的平衡上来。
大到空,小到无,独怆然而泣下,自己把什么都弄得没有了。
然而正是膨胀和扩散、浓缩和化解,才正是时空的有用武之地。在时间中用空间,在空间中用时间,然后时间就是时间,空间就是空间,都有一个“间”的存在,间是存放感情或者叫意念的地方。
十二重楼的楼也是间,人会被提醒,你正好就在这里。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有大间也有小间,有的走不出来,有的一抬腿反而迈过了,失了向之所在。大小都是相对的,不是大小相对,而是对自己的相对,自己才是那个间。
在行程中须得做好标记,更深一些的说法叫印记。我是谁,我从何处来我往何处去,为什么我在这里。
人的印记首先是自己的碎片,它具有全方位的定位功能。也就是说人永不会失落,一生一世十二生十二世都逃避不了的,生死都是烙印,无时无刻不在发出信息,这个人是生还是死,此刻他在哪里。
生有生的说法,死有死的归属,而对于死的说法,下落不同,这才有了别界之说。也有大生和大死的提法,生命都是有用的,拥有过生命才是有用的。
大生指的是正在活着的人类,他们的生是一股强劲的气流,只要在进食在思考在“工作”在呼吸,血脉流转,就会产生气,这股气是天地间的生气。不是妖精口中的生人之气,而是活气,人气,气机之气。
大死包括了因各式各样的原因而死去的人们,他们有用的是他们的灵魂,也就是那个碎片。人已经不再养育它,它被人丢弃或者它丢弃了人们,它不再是原先的碎片,它经历了人,它满载而归。
这个信息量很大。
说一个人从一个村庄到了另一个村庄。看起来是人和两个村庄,但其中有经过,有河流和土地,树木和牲畜,野草和山峦,天空和时间。清晨上午中午下午还是黄昏,各各景色不同,层峦蔽障和烟岚云霞,倦鸟归林。
这个人是一个支点,有天有地有他生命中出现的人,家人敌人和友朋,师长商贩和左邻右舍。一个人连带着很多人。路上可能会遇到人,他要去的地方也少不了人,他也思念过人。
他有思想他有感情,正是思想和感情让他从一个村庄去往了另一个村庄。不是漫无目的地游玩散步,是拜师访友或者去赶一头猪,拿一件东西或者传递一句话。他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身体在移动,心头在思索,不知道有碎片的存在,而碎片把他的里里外外全都记忆下来了。
光是在此刻,如果把记忆展开摊在桌子上恐怕就能排到某个星球之上。
碎片就像是一个容器一般,记忆极端地压缩,根本不占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