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走了,燕思思一如既往地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成洵有的时候会过来看她,再也不曾有上回那般失态,来寻她也不过是说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例如抄到哪本经书,今日心绪如何。
燕思思也没有心思细想那日的事,旁人眼里的平静其实是混沌,她心里乱了,根本无法平静,不过是稀里糊涂地活着,坚强地活着,活到哪天算哪天,其实可能也没有太久。
成洵还在找那本云溪录,可惜终无所得,他也没有再跟任何人说起。
他总觉得,找到了它,燕思思就会没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就像是细弱的水流,缓缓地从指间滑过。时间是能够吞噬全部的,不管是痛苦还是欢喜。不幸的阴影正被一点一点地覆盖,最终擦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事,这一次是喜事,原来一月之期已到,到了李洁与洛经大婚的日子。
成夫人无疑是这场婚事在筹备过程中最尽心的,比江贞儿更像是那两个孩子中谁的亲娘,把一个清寡的道观生生地扮成了月老宫,月老可能也会觉得很无辜,很莫名其妙,他其实并没有打算同太上老君争上一争。而这一切不过源于那母子二人之间一场不动刀兵的争战。
成洵不太在意的样子,甚至有的时候还给母亲出出主意,添置许多。
其余众人坐等好戏,甚至在这其中看出许多趣味来。
江郴看着成洵从燕思思房里走出,不由驻足了,那孩子大约是心有所思,并没有看见他,缓步离去了。
儿子没发现,父亲发现了。
成君白觉得哪里不对劲,“你看着我儿子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叫江郴回过神儿,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友,言道:“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老奸巨猾。”成君白说出了自己的直接感受,“发现什么了?”
江郴只觉得这世间之人大抵是笨拙的多些,很明显了,看不出来的吗?
“都说知子莫若父,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
成君白马上反问,“你儿子都快给我儿子做媳妇儿了,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嗯?老亲家?”
这俩死小子,没一个省心的。
不过成君白也懒得折腾,强扭的瓜不甜,儿子喜欢男人,那也没办法。
很无奈啊。
江郴此刻倒没有这顾虑了,不过有些问题还是要说明白的,那是原则问题,“你怎么能这么以为呢?这是误解你知道吗?你这想法不对啊,那就算两个孩子,他们,那啥,那我儿子怎么就是媳妇儿了?我看,洵儿像。”
“怎么就像了,我”两人说着说着就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啊,一时间脑子灵光了,突然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无聊的事,相视一笑。
成君白话锋一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