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几米的高楼下落,这感觉非常奇妙。
女仵作,仿佛一片飘忽的绒羽,无声无息。
又仿佛融于黑暗的夜鸟,张臂作翅。
轻盈滑落的过程中,她看到了数层楼的客房烛窗。
灯火光晕,隐隐约约,昏黄静谧。
至二楼、一楼,静谧便转作了嘈杂。
大堂里很多客商、旅人,饮酒吃肉,嚼饼吮汤,聚众聚群,谈笑喧哗。
活生生的人世间,烟火气浓重而热烈。
落地,轻盈旋身。
然后凝滞住。
开封府的一干精锐,已经在下面等久了。
一见黑衣人落下,二话不说,立行围杀。
交叉的钢刀,直扫仵作姑娘的颈子,若非仵作姑娘反应迅疾,猛然下腰,躲了过去,脑袋怕是要被砍落在当场。
数个后空翻,脱离客栈楼可视范围,引着开封精锐,便往僻静处跑了去。
至僻静无人的破巷,黑衣人站定。
开封的便衣精锐们,与同伴互视一瞬,立即训练有素地又结成了官兵阵法,再行围杀。
夜,静而汹涌。
主人格——仵作姑娘,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挽了个优雅的剑花。
劈啪!……
软剑破风,开始进攻。
官兵阵迅猛机动,立行围杀。
这些人仵作姑娘全都很熟悉,全都是仵作姑娘在开封府相交甚深的好友。
白日时,她依照展大人命令,乔装作轿辇小姐,这些弟兄就乔装作车队随从,将她保护其中。
如今他们围杀夜行人。
却丝毫不知,夜行装束之下,蒙藏着的,便是大家伙素日敬爱深深的仵作师傅。
仵作姑娘心狠手辣,毫不手软。
软剑奇行诡谲,如最致命的毒蛇,滑融于夜的掩护,破得小小的官兵阵七零八碎。
这里是中牟,不是开封。
这里还藏着地方的势力,在暗暗地虎视眈眈,精锐们并不敢大张旗鼓。
他们悄无声息。
连阵亡也得阵亡得悄无声息。
仵作姑娘流畅地收了剑。
软剑如腰带,啪嗒,缠回了腰间。
所有精锐都倒下了。
他们倒在黑暗的破巷中,捂着伤口,凭意志力强行隐忍着剧痛,闷闷|呻|吟。
仵作姑娘闲适走去,挨个拧断他们的脖子。
这其中有王朝、马汉。
仵作姑娘便先从王朝、马汉这两个好友开始宰。
“我原以为你纵使恶得彻底,也该是残存着点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