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最近多接了几个单子,准备攒足了小金库月末去一趟云州。
她一直想办属于自己的一个摄影展。
思前想后,主题定为了留守儿童。
她本就擅长拍人像且做足了功课,这是一个沉重的社会性话题,也极容易引起热议轰动,但她有这份把握能把这个主题拍好。
这个拍摄想法已经在脑海里盘旋很久了。
小时候经常听林湄给她讲故事,她出身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倒不属于留守儿童,但她身边的留守的同龄孩子比比皆是。
有些甚至受了侵.害都不知道,她们没有那个意识。
家人观念落后只顾念着名誉,觉得这是件丢人的事,传出去对孩子不好。
好一点的一笔赔偿了事,更多的都是因为时间拉锯的太长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
身处物欲横流的大都市,我们都以为自己的生活是足够幸福的,永远无法体会到那些隐匿在小角落的无助,对留守儿童这一群体自然不会有过多关注。
她要去的地方叫观崖村,一个僻壤的山区,当地出名的留守儿童村。
留在村里的大都是老人和年幼的孩童,年轻人几乎全都外出务工。
上下山的道路崎岖不平,下过雨更是泥泞不堪。
唯一一所学校在镇上,山顶上是一个陡峭的悬崖,站在崖边就能看到眺望到远处学校的斑驳碎影。
看着很近,其实还有一段艰难而又坎坷危险的路要走。
岑嘉上次来是在大学时候跟着志愿者团队来的。
看到孩子冬天穿着凉拖,稚嫩又粗糙的小脚被冻得通红,七八岁的孩子经常背上还又背着一个牙牙学语的。
她无法形容那一刻心里受到的震撼。
她是不曾接触过这样的生活的。
这次来她打算一个人去,已经和那边的接头人做了联系,也没有跟着团队。
月中把所有的成片交涉完,她置办了一些货物,经济能力有限,也不能一卡车一卡车的送。
只为几个印象比较深的家庭带去了些生活必需品。
东西不多,但还是塞满了整个后备箱,她打算自己驾车去,岑嘉又低头细致检查了一遍有没有遗漏物品。
她弯着腰翻找着,确认东西齐全,便阖上了后车盖。
一转身,就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漆黑,又沉静。
“你要搬家吗?”江诉景问。
“不是,我去一趟云州,拍一组照片。”岑嘉语气还算好,没有一开始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全是被他这又是将近一个月的死缠烂打磨出来的。
每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发脾气,他就露出两颗小虎牙弯着眼地冲着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