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人角度,陈昊其实不喜欢带虐待性质的杀戮,他觉得那太恶心。但即便是最有正义感的安妮都必须承认,某人的行为起到了显著效果:
早上对决的时候,金杯选手还各种信心十足,打头阵者甚至有闲情讥笑罗兰徒有身高、一无是处换作现代社会,这等于说一个人空有大学文凭,却赚不到钱;结果到了下午的比赛,主持人战战兢兢念出银须二字瞬间,场上的男子就开始打颤。等陈昊刚出现在场边,台上身着法袍的男子立马面如土色,连滚带爬躲到主持人脚边,扯开嗓子高喊我认输。
毕竟某人的态度足够清晰,足够有说服力:银须不在乎你是人类还是矮人,也不关心你找的什么靠山,只在乎你是不是伤害了它。
是的话,就得死,投降都没用。
与洛斯特约定俗成的不杀贵族相悖,陈昊这么做理所当然遭遇了不谐的音符,甚至早上他刚下场,就让金杯家族的成员在选手通道堵了个正着。
有人唱红脸,就得有人唱黑脸。已经决定不参与诺森格兰德的政局,没太多顾忌的陈昊不等对面疑似家主的矮人说完,当场就是记风之利刃糊在他脸上。
反正他都骂自己是个没教养的乡巴佬,动起手来名正言顺。
协会与教会的及时插手,让这场充满火药味的交流没有变成另一场死斗:金杯家族忍气吞声,接受了死掉一名家族成员的结局;银须方面未有任何变态,似乎默许了陈昊的行为。
尽管劝架一方选择了隐瞒,但在有心人运作下,整件事很快在黑岩城的社交圈流传开。对那些与双方皆无瓜葛、置身事外的上流人士而言,这充其量算场动静稍大的闹剧:
银须死了族人,终究得找回面子,仅此而已。
但在特定人群眼里,教会协会的出面明白无误释放出一个信号:现在幡然悔悟,还有我们替你善后,保得身家性命在;若是犹豫不决至局势明朗,直面银须怒火的你们就只需考虑一个问题
墓志铭写什么好。
因此等安妮轻松战胜对手,倍感无趣返回休息区时,立即发现眼前一幕颇有既视感。许多衣冠楚楚谈吐优雅的陌生人,正百鸟朝凤般围在克劳德身边,想方设法与后者搭话;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比赛而换上锁子甲,矮人面无表情聆听着他们的叙述,时不时点点头说上几句。
与昨天爆炸前主宾相聚畅谈的画面很类似,但态度却翻转了一百八十度:焦急不安、试图打开局面而努力搭话者,换成了数量相较昨日更多的宾客;剃掉了所有胡须,银须之主看起来愈发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的气息。
不认识也没兴趣了解,轻松获胜的少女瞅了几眼,很快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目标。大大咧咧走上前在其身边坐下,本想埋怨对方早上的暴行导致下午的对手毫无战意,但看到他聚精会神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咬着嘴唇做冥思苦想状,安妮的好奇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