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兴奋地在一旁看了起来。
至于另一座福禄寿的座钟,已被张居正动手拆开,露出了里面的精巧构件。
张居正研究了一阵,看着里面自动运行的整个系统,叹道:“果然巧夺天工,各个部件环环相扣,竟可不受外力运行,使钟自鸣,只是你为此奇技淫巧投入千两白银,却是过于浪费。”
没错,为了研制摆钟,工匠们的工钱及各项开支就已耗去张敬修一千多两白银,这还是未算上给工匠们的奖赏,若是一并算上,他在便宜坊中赚取的钱财就几乎全用在摆钟上面了。也得亏这钱是他以便宜坊经营所得,否则张居正绝不会允许他这般花钱。
“爹,能将这自鸣钟做出,莫说千两,便是万两白银也是值得。”张敬修笑道。
张居正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张敬修继续说道:“爹觉得这自鸣钟当作价几何?”
张居正看了眼那摆动不停的座钟,回道:“这钟若是价钱在十两银子之内,我必会将其买下。”
张敬修又道:“若是这自鸣钟以名贵木材乃至金银打造,并镶嵌珠宝,又当作价几何?”
张居正微微摇头,道:“我知你的意思,你建自鸣钟作坊后,只要经营得当,这便是一个聚宝盆,要家财万贯,可谓轻而易举,那千两白银的投入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张敬修诧异地看着老爹。
只听得张居正接着说道:“我所叹非是因千两白银,而是如你所说,这自鸣钟若用料昂贵、制作精美,则必为奢侈之物,奢侈之物不足暖,不足食,却可助长民间奢侈之风,奢欲之兴,百姓受殃毒也。”
张敬修道:“爹,儿确实欲将这自鸣钟当作奢侈之物流通于世,既是奢侈之物,普通百姓又如何用得起,也只有显宦富商才会购此奢侈之物,如此,儿这自鸣钟作坊便只赚显宦富商的银钱,又怎会殃及百姓?”
张居正露出一副‘你还是太年轻了’的脸色,说道:“你既言只挣显宦富商的银钱,那显宦富商的银钱又从何处来?平民百姓也。奢欲之兴,必使显宦豪绅加大对百姓的盘剥力度,如此,百姓自会收到殃毒。”
听了老爹这一番话,张敬修愣住了,他知道此时的士大夫掌握的金融、经济知识多是儒家那一套,以为‘农为国本’,商业只是流通而已,与工、钱、人是相互割裂的,连张居正这样的时代精英也是这样一套认知,这便是时代所限了。
张敬修觉得,他有必要和老爹谈谈工商对国家发展的作用,当下理了理思路,接着老爹的话说道:“爹以为钱是何物?”
张居正一愣,张嘴就想说金银铜即是钱,但立知儿子此问必有深意,当即深思一阵,说道:“钱即财也,管子云,‘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故而,为相者,当理财天下,均天下贫富,才可使国家兴盛,政通人和。”这当宰相的就是不一样,什么都能上升到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