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尸骸,入土为安才是正理”
“还是兄长考虑的周全,正当如此”
暮色苍茫,残阳如血。
一辆马车行驶在铜驼大街上,矮壮的车夫在前牵马引路,左右各有一名彪形大汉,腰挎宝刀,隐隐护住马车。
车厢小巧精致,竹篾镶边,装饰着许多艳丽的花纹图案。
刘琨跪坐车中,剑眉微皱,心绪纷杂。
一身绛色官袍,头戴小冠,双手按在大腿上,前面摆着一柄宝剑。
刚从七品记室督升任六品从事郎中,整整提升了一个品级,可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如今孙秀权倾朝野,风头一时无两。
好友潘岳三人之事,已成为过去,刘琨却知道,事情并未了结。
手握兵权的中书令孙秀,出身于琅琊寒门,信奉五斗米教,曾在潘芘手下当差,却被派去服侍儿子潘岳。
孙秀性子狡黠,样貌又丑,潘安非常厌恶他,多次用鞭子抽打孙秀。
作为潘岳好友,刘琨兄弟时常讥讽贬低孙秀,梁子就此结下,这也是潘岳为何会被诛杀的根由之一。
碍于刘氏兄弟的声名家世,与赵王司马伦的亲戚关系,孙秀明面上虽不会找麻烦,可暗地里就难说了。
马车穿街过巷,在一座三进的宅院前停了下来,大门匾额上写着[刘宅]两字。
刘琨只是六品从事郎中,只有王爷以及封爵之人才有资格称为府。
“郎主,到家了”部曲张倚拱手道。
“嗯”刘琨踩着矮凳下了车,望着自家宅院,心情莫名松快了许多。
外面糟心事不少,家里却是有喜的。
添丁进口,说是大喜也不为过,要知道刘琨膝下可只有一个儿子,还是庶出。
妻子崔颖。
乃清河世家大族崔氏女,温婉贤淑,知书达礼,刘琨能娶到她,可谓人生一大幸事。
唯有一样。
崔颖喜静不喜动,身子缺乏锻炼,太过虚弱,因此一直未能生养。
好在太医令王叔和有祖传秘方,又与父亲刘蕃有些交情,这才能求得良方。
妻子经过多年调养,身体已经康复,去年底成功怀孕,月初顺利诞下一子。
刘琨抬腿迈过门槛,走向前院大厅。
厅前立着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少年,左右双髻甚是可爱,似乎早已恭候多时。
“耶[父亲],您回来了!”
“遵儿,先生教授的课业可曾完成?”刘琨微笑道。
刘遵乖巧地答道:“孩儿已经捻熟,耶可以随时考较”
“去玩吧,莫要走远”
“耶,您是要去后院看弟弟吧,我也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