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没穿过新衣?士卒们不记得了。
别说新衣,囵吞遮体的旧衣服都难寻一件。
寒冬腊月如同鬼门关,能不能活下来,完全看运气。
一件圆领短袖t恤,一条四角短裤,一套灰白色棉衣裤,一条三尺红巾!
四四方方,整整齐齐。
剃发净身的军士,从崔悦手中接过新衣,手脚都有些颤抖。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红巾用来裹头,不会的寻队正”
看着一帮大老爷们,光着瘦骨嶙峋的身子,下面一坨一坨,眼晕!
红巾裹头,颜面得存,士卒们心理平衡了,飞奔回房,各自着装。
刘群将一营分为九队,一队十一人,设正负队正各一人。
至于手套,睡袋等军需品,现在还没有,要等到启程时才会发放。
理发师傅也不容易,脸上蒙着布巾,强忍着难闻的异味,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剃完须发的士卒,将身上肮脏不堪的破麻衣脱下来,丢入火堆。
拎着装满热水的木桶进了澡棚,拼命揉搓身上厚厚的污垢,直到发红干净为止。
嘶嘶!
寒风中传来阵阵吸气声,牙齿咔咔打架声。
换装完毕的士卒,上下左右打量自己。
“俺有新衣了,俺有新衣了,呜呜!”有人抚衣痛哭。
“咦,裤子前面居然有口子,我还能站着撒尿,哈哈!”有人大笑不止。
“哇,好舒服,好暖和啊”有人手舞足蹈。
士卒们洋相百出,模样滑稽,刘群没笑,只有心酸。
荣升队正的范建,手捧新衣,眼中雾气氤氲,光着身子任由寒风吹拂。
流民如草芥,真心将他们当人看的士族子弟,他生平第一次遇见。
他在东瀛公手下当兵多年。
司马腾自己花天酒地,对麾下将士却是吝啬刻薄,别说新衣服,就连饱饭也难吃上一顿。
人心都是肉长的!
小小世子爷,在将士们心中,忽然变的无比高大。
刘琨端坐高台之上,抿唇抚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轰隆隆!”大鼓轰鸣。
换装完毕的士卒们飞速来到校场,集合列队。
灰白色军装,浅红色头巾,整齐划一,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张倚:“报告世子,一营集合完毕”
赵拟:“报告世子,二营集合完毕”
李茂:“报告世子,三营集合完毕”
“很好,下面宣布军纪军规,每位将士都必须牢记在心,胆敢违背者,军法从事!”
所有军士都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