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玠怎么都没想到,宁远提出这么个想法,不要升官?不要发财?只要把隆庆府给他?可什么才叫给他呢?看着宁远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倒是弄的余玠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大朗此话何意?难道说这隆庆府上上下下的人,还有敢不听你调遣的?”
余玠看似调侃的说道,但其实也隐含着试探的意味。既然这隆庆府上下的人马都对你唯命是从,那你还想要什么?
“下官这次花了两个月,几乎走遍了利州路全境,最远到了宝鸡,对蒙军各地兵力部署粮秣营盘,都进行了详细的勘察。”
说着,宁远解开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袱,取出一支用红绳系着的牛皮卷,而后走到余玠面前,双手递了上去。
“这是?”
听宁远说他最远到了宝鸡,又看着眼前递上来的牛皮卷,余玠不由的深感惊讶,好你个宁大朗,背着我居然干了这么多事情,还去了宝鸡..........难以思议啊!随手结果这个卷轴,打开后就算是他平时城府极深,也掩饰不住自己惊讶的表情。
看着密密麻麻的备注和数字,还有各样的线条划出的路线,就算兵部长官的他,也不禁感到震撼。这样详细的情报,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宁大朗,这图是你所画?”
“正是下官所为,绘此图前后历经两月,凡我所去之地无不详加勘察,所见所知尽在其中。”
“这....”
余玠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宁远一个人就能搞出来的东西,而且还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相公,若是能给我军队、赏罚与财用调拨之权,不稍半年时间,下官不才却敢立下军令状,定当为你荡平王进所部,扫清进军汉中的道路”
“什么?!”
余玠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宁远,而后者却只一揖倒地,说了句:
“相公!”
“大朗....你可知你要做什么吗?”
“下官知道!”
“本朝历来的规矩,以三衙掌兵柄,以枢院掌军权,即便因当下大敌当前,权力有所下放。也是以制司帅府掌军权,以总领掌财用。你现在却要老夫将这兵马财用之大权许你,可知这前面的吴曦之乱未远,你我又要在这其中所担的凶险吗?”
当年韩侂胄发动开禧北伐,战事一度失利,就在最关键紧要之时,时任四川宣抚副使的吴曦,割让关外四郡叛宋降金。
致使战局迅速糜烂,不得不立即与金人议和,调转矛头开始平叛。这一事件对朝野的震动之大,使得朝廷对制置使权力的约束,与对藩镇之乱的隐忧,变成了无法绕开的迷局。
人们都知道问题的根结,却也苦于没有应对之策。对于这个问题,宁远当然也是心知肚明。